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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妮雅脸挂幸福,半靠在丈夫的肩头。佩林的视线在苗可身上停留的时间最多,对她的态度也最和蔼,索妮雅忽闪了下长长的眼睫毛,假装没有看到。以前不觉得怎样,现在看苗可的作派就越发与那个男人相似。虽然背后对佩林说过无数次,苗可是个心计很重的女人,手段非同一般,尤其是拢络公婆的本事,去年他老公和一个女明星搞上后差一点婚变,是她婆婆站出来说,只有媳妇没有儿子的。今年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腕,他老公竟然将财产全都转移到她名下。

佩林听了这些话从来都是一笑置之,总之这是她的朋友她自己交往,谁好谁坏,她心里有数就好。而在她朋友圈子里,这种伪幸福的戏码总是要时常上演。琴瑟合呜相敬如宾,说的就是他们两。她老公的帅气,是加娜那个外藉男友过早谢顶比不了的,私生活也很检点,不像苗可的老公经常同时占据经济版与娱乐版头条。

女人们纷纷告辞后,索妮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佩林坐在一边翻看着报纸,脸上截然换了另外一种态度。

因为儿子对小伙伴说晚上和妈妈睡在一起,爸爸自己睡,所以刚才朋友们有悄悄问她,是不是最近在闹分居。索妮雅微笑着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们哪里是最近在分居,而是分居多年,几乎是从结婚就开始。

正因为佩林近乎入赘女婿的身份才令人暇想万分,而索妮雅时而与骑术教练、健身教练、桌球教练之间飘出粉红色暖昧气泡,更是让人有扑风捉影的冲动,姐妹们八卦一番时,面对大家的围追堵截,索妮雅往往是得意的笑“他信任我,才不管我。”

心里甘苦自知,宠溺纵容和懒得管她,她还是分得清的。

而挑逗禁欲的男人也是女人们的爱好,知道佩林不会有回应,女人们也不过只是穷开心而已,还是时不时的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佩林风趣的回答,每一次都会被她们传到索妮雅的耳朵里,魅力十足、极有绅士风度,令人感到开心舒服。大家一致说索妮雅找到宝了。那些家世显赫的男人未必有这样的好性情,甚至有姐妹说,二世祖们的能力绝比不上佩林十分之一,看家境有的时候并不准。

每到这时索妮雅就会笑得见牙不见眼,而心里,对这个男人是越来越恨。

当然是恨的,尤其想到儿子是怎么来的,索妮雅更恨。每当她梦到自己又躺在无影灯下时,每当她想起自己是以处女身份上手术台做人工受孕时,索妮雅便会觉得十年前的自己是白痴。懊悔得咬碎牙根也不嫌疼。

丈夫冷漠的吃饭、喝茶、上楼、休息,室温骤降十余度,都还可以忍受,不能忍受的,是自己的付出竟无一丝回报。钱佩林就像个无底洞,无论输送多少温情,都会吸食怠尽。

索妮雅气冲冲的跟在佩林身后“钱佩林,你到底想怎么样?”

佩林的手摸着门把,一脸茫然,回身不解的看着她。索妮雅搬起楼梯口矮柜上的青花瓷瓶砸将过来,古董砸在地上哗的一声分裂成若干碎片飞溅,上面的缠枝牡丹与飞鸟们支离破碎的挂着无辜的表情。佩林轻轻吁出一口气,还是有点心疼的,拍来时花了近二千万啊,比索父给李加的支票要翻好几倍呢。

松松缩在门后透过门缝看父母,手中紧紧捏着玩具,他不是小孩子了,早就知道爸妈是在打架,并不是他们以前对他说的“我们在闹着玩。”

索妮雅飞扑过来撕扯佩林的头脸、衣衫“你到底要怎么样?我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佩林偏过头两手捉住索妮雅的手腕低吼“你又发什么疯?节制点,几天不闹一次,你就不舒服是不是?”

将索妮雅拖离到一旁“小心伤到自己,松松出来踩到怎么办?”

索妮雅跌坐在地面上放声痛哭,单手捂住脸孔“我这过得是什么日子啊?”

佩林嘴角抽痛,咝了一声,在过道画框处略微照了下自己的脸颊,还好,伤痕并不明显,否则明天见了许美静的老公又要解释,总是强调他没有被索妮雅家暴也很烦。

佩林蹲在索妮雅身侧,连哄带劝终于把她抱起来送进卧室“别闹了,吃点安眠药,睡一觉就好了。”

将索妮雅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给她盖好,佩林的手掌在索妮雅头顶轻轻摩挲,掌下的女人渐渐变得安静,时而轻轻抽泣“没事了,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明天去逛街吧!听说离湾的珠宝店来了卡地亚限量版。”

索妮雅哭着转过身拿被子蒙住脸,佩林摸了摸她后背轻轻安抚,然后出门低声吩咐仆佣清理碎片小心割到手指。

这就是自己追求来的爱情,这就是自己万里挑一的男人,这就是自己苦心经营的家庭。

父亲曾经报怨过,死心眼的人怎么都进了老索家的门?她用了近十年的时间梳理两个人的关系,还是没有将丈夫掰直,明明有些同性恋也是会和女人上床,为什么他老公就不行。

当年自己使出手段甚至不惜爬上佩林的床诱惑,而那个男人竟然离谱到抱着马桶呕吐。

索妮雅像个傻瓜一样呆站在一边,看着佩林从身边错过,听到走廊里男人跑离的声音,而脑海里,回想的竟然是灯光下男人半蹲着,用手背轻轻擦拭嘴角污渍时的脆弱模样。

这个男人帅得让人心疼,也冷漠得让人心疼。他曾说过“要不然你和李加在一起吧,他喜欢女人。”

泼了男人一脸的咖啡,怒吼“你当我是什么?”

得到的不过只是一个无所谓的笑,似乎潜台词是“那你还想要什么?”

佩林的让步与其说是同情不如说是打击,索妮雅的自尊遭受到从未有过的毁灭性打击,从而一蹶不振。

几个月后当男人被父亲半强迫性要求到别墅看她时,索妮雅觉得,哪怕只能碰一下他的手指也好。而男人只是盯着她看了良久,“我没想到你会这样。”

索妮雅因为厌食,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只能勉强打葡萄糖维持,憔悴不堪到连呼吸都成负荷,而她现在的丈夫,当年心心相系的男人除了往她嘴里灌饭,便是声声禁告“你是愿意死了以后在天上看着我们相亲相爱,还是活着在我们身边自己痛苦?”

温柔与绝情都体现在这个男人身上,对于她来说却有致命的吸引力。

索妮雅爬下床,四脚着地在柜角处翻出一瓶酒,拔开塞子,灌了几口。

索妮雅是有点病的,因为在丈夫这里得不到关爱。便时常要发泄作一下,找过替身爱人,也有几次近乎擦出爱的火花,可是每次都被佩林给剪断了,使出各式各样的招数将那些男人清扫干净。“你是我老婆,自制一点。”

每到这时就感觉好像他还是在意自己的,而不是在意他依靠父亲而拥有的地位,他是要维系家庭的,而不是为了钱不折手段。这几年唯一能让佩林感到贴心的小东西,就是松松,自己的儿子。

小的时候孩子哭闹,佩林甚至会无情的说“太吵了,弄走他。”

过了四五岁总是调皮得孩子却让佩林欢喜得一亲再亲,脸上永远挂着宠溺,连禁止别人碰的东西,松松当成玩具出来摔打也不会得到半分呵责。那毕竟是他的骨血他的肉,索妮雅擦干净嘴,喷了清新剂,摇摇晃晃走到儿子床边,轻轻的抚摸孩子的脸颊,她觉得这样的生活自己又能过得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