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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子弥扬了扬眉,道:“我说过她是我的女人,我决不会让人伤她一根毫发。”
他不再掩饰眼中迸射的精光。“说吧,你要怎样才肯放了她。”
“你爱她吗?还是她只是一分责任?”
游岳斌手上暗暗运劲,让展眉儿醒了过来。虽然无法动弹,却能清楚的听到两人的对话。她开始感谢游岳斌了。没有他,自己可能永远无法知道纪子弥的心意。
纪子弥没想到他会问出如此敏感的问题,吃惊之下也不由开始考虑。回想初见时的惊艳,伴游时的依恋。这才发现,原来他早在不知不觉间遗失了他的心。
“是的!或许说爱太肉麻了,但我无法想象生命中没有她会怎么样。”
纪子弥不再犹豫了,话说的诚挚而坚定。但语气却陡然变得凛冽,“不过我奉劝你不要以此要挟我做违背公义良心的事。如若那样,我宁可陪她共赴黄泉。当然,在死之前,我会要伤到她的人付出他难以想象的代价。”
展眉儿原本以为他不会说的。他沉默了那么久,久到她已经灰心了。然而那最后响起的话语竟象天籁一般拨动她的心弦。感动化成泪水轻轻落下。
游岳斌望着她的泪轻叹道:“好一个有所为之,有所不为的大丈夫。幸亏我没杀了她。但是纪子弥,你要明白,不论如何我都是百花教的人。所以我要求你放了宗护法。这不算违背公义良心吧。”
“一言为定。“纪子弥答应的爽快。反正留着宗良也没什么用。他拉起宗良,伸手拍开了他的穴道。
宗良慢慢睁开眼睛,似乎有些迷糊。看着眼前的一切,他迟疑的问道:“我怎么了?”
看着他一脸的迷茫,纪子弥不由暗暗好笑。一本正经的回答:“别相信你所看到的,你在做梦。”
“做梦?”
他下意识的去掐自己的大腿。一声惨叫随即响起。
游岳斌不禁连连叹气。如果这家伙不是云灵的亲信,他才懒得救这个天真的令人讨厌的笨蛋。无奈也拍开了展眉儿的穴道,并大方的让她先走。
展眉儿站起身来,泪眼朦胧的向纪子弥怀中扑去。纪子弥以为她被吓坏了,连忙柔声安慰她。哭声慢慢的停了下来,展眉儿却不太想离开他温暖的怀抱。她抬起头,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那被泪水滋润的面容显得格外的娇美。就象阴暗的雨天突然绽出一缕阳光。一双灵慧的眼睛笼罩着迷朦的雾气,仿佛连漆黑的瞳仁也变成了深蓝色。纪子弥呆呆的望着眼前那张迷人的笑脸,恨不得溺死在她如湖水般的眼眸里。他很清楚一个浪荡江湖的人动了真情是件多么危险的事。可就是放不下心中的牵念。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考虑,宗良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时间羞愤,怨恨,在游岳斌讥嘲的目光下一起涌上心头。看着那对痴情凝望的男女,他相信就算有人在一旁敲锣也不会惊动他们。这实在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宗良露出了森冷的笑容,伸手掏出了一个金色的小圆筒。圆筒在月光下发出诡异的光芒,正好照在游岳斌的脸上。当他发现闪光的是什么,不禁心神剧震,不加思索的一掌劈去,大叫:“小心!”
但已经来不及了,那圆筒暴射出五点血芒,朝纪展两人罩了过去。
纪子弥乍听叫喊就直觉的推开展眉儿,三点血芒被他闪身躲过。游岳斌虽也拍飞了一点血芒,但淬不及防下,最后一点却还是打中了展眉儿的右肩。她一声痛呼,倒入赶上前来的纪子弥怀中。
“游岳斌,你这个叛徒!”
宗良大骂道:“如果不是你吃里扒外,这对狗男女决躲不过我的‘’。”
“你还是不是人?”
游岳斌满腔的怒火,“纪子弥饶你不死,你却出手暗算。如果我不是教中堂主,我会亲手杀了你。卑鄙!”
“我是护法,你只是堂主而已。你敢无礼?”
宗良见到游岳斌捏得死死的拳头,不禁有些心虚。单以武功而论,自己实在不是游岳斌的对手,所以话说起来就有点没底气。
游岳斌却无法忍耐他了,一声怒吼就扑了过去。宗良吓了一跳,忙拔刀抵抗。两人拳来刀往打作一团。
纪子弥抱住展眉儿,忙去检查她的伤势。情急之下也不管男女有别,一把撕开她的衣襟,露出半条晶莹白晰的臂膀。血并不多,只有数滴在伤口周围。就象一朵梅花绽放在雪地上。如果你没有亲眼看到,你一定不会相信伤口也可以如此美丽。血不多,伤口却不小。一看就知道暗器上有毒。但奇怪的是伤口内并无暗器,血也依旧是红色。纪子弥从没见过如此奇怪的伤势,自然束手无策,只能眼见她陷入昏迷。一条红线带着种残酷的美感从伤口慢慢延伸开来。尽管纪子弥已经封住了她肩部的穴道,却无法抑制红线的蔓延。
“血,好多血……”
展眉儿已经陷入昏迷,不断的低声呼叫。纪子弥眼见着她痛苦却无能为力,只觉心如刀绞,一种他从未尝试的恨意冲塞胸臆。他提气长啸,亚赛虎啸龙吟一般,把正在交手的两人震得心浮气燥,不觉都停了下来。
“够了,他是我的。”
纪子弥头也不回的对游岳斌说。杀气迷漫在他周围,整个人就象是一把刀,一把出鞘的刀。
游岳斌了解的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退到了展眉儿身边。看着渐无生气的展眉儿,他不禁叹了口气,道:“林姑娘,我只希望你福大命大能逃过这一劫。不然黄泉路上和你作伴的一定少不了。”
说罢抓起展眉儿,屏息静气为她疗伤。
纪子弥双眼布满了血丝,咬牙道:“解药!”
宗良狞笑道:“解药?好,我给你!”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磁瓶,慢慢打开盖子。突然,他极快的劈出一刀,趁纪子弥躲闪的空档,把药一口吞了下去。纪子弥纵身上前已晚了一步。宗良狂笑道:“解药就一瓶,那婊子死定了。是天下至毒,无人可解。现在她恐怕已经断气了。咦?游岳斌,你在干什么!”
他俩终于发现了正在疗伤的游岳斌和展眉儿。宗良固然是气极败坏,纪子弥却不免生出一丝希望。
宗良看了一会儿,又怪笑出声:“嘿嘿,别看了,他救不活那婊子的。最多不过让她多活几天罢了。可惜她越活就会越痛苦,浑身象刀割一般。然后,她雪白的皮肤会开始溃烂,变得象摔烂的柿子,脸也会烂出个窟……”
他正在得意洋洋的形容,谁知刹那间,他看见纪子弥手中跃出一道金虹。紧接着他就发现自己的脚尖竟然就在眼前。无可言喻的恐惧清楚的反映在他断了的头颅上。至死宗良都不明白那一刀是怎么挥出的。
纪子弥盯着自己手中染血的金刀,心中竟无丝毫的悔意。“在我这里只有一条死罪。是你不走运。”
纪子弥冷冷的说道,“伤了她就只有死!”
“他是该死,但他说的是实话。”
游岳斌擦去额上的汗水,慢慢站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
纪子弥过来扶住地上的展眉儿,抬头看着游岳斌变得苍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