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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向荣红莲长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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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足够一群人养成该有的默契,尤其是荣谌与缪其深,异国他乡两个同样发色和肤色的人之间总会比其他人多出一份联系,即使荣谌依旧惯用德语,但他从小接受的东方教育让他比德国人更加能够理解缪其深的表达方式和行为模式,文化差异这种东西可以不必理会,但必定存在。

荣谌回校那天反常地没有去学校,而是去到了缪其深的家。

缪其深有个阿姨,是他母亲的姐姐,也是缪其深实质上的监护人,她很喜欢荣谌,照她的话来讲,荣谌是好孩子,缪其深则是个大麻烦。

缪其深接到阿姨的电话就往家赶,因为阿姨小声透露说荣谌虽然如往常一样回家,但他的脸色不太好,额角上还多了个创口贴,看起来是小伤,他也说没事,但总感觉有些反常。

缪其深对荣谌的家事了解不多,他只知道荣谌在巴登-符腾堡州有个家,但他很少回家,这三年里他只见荣谌回去过一次,那次是过年,整整一个月时间,但荣谌回来之后却绝口不提在家的事,被问起也都是一笑带过,分明什么都不打算说。缪其深自然不便多问,可这次他带伤而归,演唱会又近在眼前,如何能让缪其深不担心。

他一回家就听见楼上有短促的琴声传来。

“他一来就在你房里练琴,没停过。”

阿姨也有点担忧,对缪其深说,“这孩子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你看看能不能问出来,实在不行先让他好好休息,我煲了汤等你们下来喝。”

“嗯。”

缪其深点头,上楼推开房门,谁知房间里一室漆黑,窗帘遮得严严实实,他只看见荣谌的身影如往常一样坐在钢琴前,弹的却是那首著名的《野蜂飞舞》。

节三

就像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只有声音是唯一释放的途径,除了聆听,仍是聆听。

音符跳跃地极快,缪其深还记得第一次看海上钢琴师时曾被那种速度深深震撼到,后来数次观看马克西姆的现场表演,荣谌却从未在人前弹过这首曲子,但如今亲耳听见,只觉游刃有馀,足见他下的功夫也不少,缪其深深知荣谌的钢琴造诣有多深厚,他练习过的曲目数不胜数,每一首都能背下来,也不会忘掉。

可这时听起来却像在宣泄,根本不像是练习。

熟悉荣谌的琴声如他,自然能听得出来,似乎压抑着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发泄。

缪其深在门边站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走进去,来到钢琴旁轻轻按下琴键上的手。

琴声一震,终是在琴弦的颤音之后停了下来。

那手冰冰凉凉,透着冷冷的寒意。

缪其深刚小跑回来,手心温热,他不由自主收紧手,握住了荣谌的,问,“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荣谌摇摇头,嗓音显得疲惫,“爷爷病了,我……很担心。”

“你可以打电话告诉我,多陪他一阵。”

缪其深低头对他说。

“我爷爷很固执,算了,演唱会之后我再去陪他。”

荣谌的声音低低的,然后歉然地说,“你这么早回来,一定是我让阿姨担心了。”

“没什么,她让我叫你下去喝汤。”

“哦,好。”

荣谌点头,忽然意识到手被缪其深握着,于是翻过来回握一下,说,“走吧,也让你担心了。”

然后他轻轻盖上琴盖站了起来。

缪其深的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这时看见他左边额角上果然多出了一张创口贴。

“你脑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