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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娴嘴角紧绷,缓慢地与云停错开视线。
她并不回话,只有扶着云袅的那只手渐渐抓紧。
云停也没指望她做保证,警示的话说完,就要直起身子。
就在他动的瞬间,云袅的手臂忽然毫无征兆地抬起,朝着他的脸打去。
云停没有防备,他倒是能出手阻拦,怕误伤了云袅,本能地抬起的手又收了回去,转而往后躲去。
“啪”
的一声——他终究是迟疑了,被那只小脏手拍打在肩膀上,留下一只模糊的手印。
云停僵了一下,缓缓抬头,一张俊脸冷峻如霜,眼中黑压压的,像极了暴风雨前的宁静。
唐娴被他看得心慌,早已从云袅胳膊上收回的手,使劲藏在了身后。好像不被人看见,就没人知道是她拿着云袅的手去打的云停。
云袅则是惊讶地在自己的手与云停的肩膀之间来回的看,怔愣了会儿,她举着手欢呼起来!
“打到哥哥啦!我打到啦!让你欺负人!”
雅阁中其余人,则面面相觑,恨不得变成透明人……
熄灯
云停吃了个哑巴亏。
明面上对他动手的是云袅,他不能打回去。
幕后始作俑者是唐娴,一个姑娘。
早在西南时,不乏有敌邦奸细使美人计引诱他,云停不曾手下留情。到唐娴这里,她的手段太过低劣,不还手,他很憋屈,还手的话,他就成了殴打妇孺的卑劣小人。
他不是什么晴云秋月的君子,但也不是地痞瘪三,这事做不来。
云停把这份怨念压在心底,站直了,对着目光躲闪的唐娴呵呵一笑,阴恻恻道:“出息了。”
“我就是出息了!”
云袅踮脚在他面前晃手,吸引来他的注意后,得意地摇头晃脑,像枝头蹦跶的小麻雀。
她不介意自己是怎么得手的,反正她打到了,就是占了上风。
云停不再看唐娴,拍拍肩上的手印,淡淡瞥了云袅一眼,道:“改日为兄再好好教导你。”
说完他甩袖转身,宽大衣袍卷起一阵风,呼啸着拍打在唐娴与云袅身上。
临近戌时,烛灯满庭,明鲤才迟迟归来。
云停刚听哑巴汇报完西南种种事宜,听明鲤道:“属下与哑巴带着小姐行至偏郊,恰见秦家几口人被押送往塞外,就跟了上去……”
百里老夫人三十年未回京城,心中始终惦记着旧日好友,就让明鲤入京后代她前去秦家拜访,哪知路上遇见了这事,怕有隐情,临时跟了上去打探。
云停对秦家有印象,说来秦大人获罪也是因为国库的事情。
这事触了云停的霉头,哪怕对方是百里老夫人旧友的后人,他也不会轻易放过。
“罪有应得。”
云停冷然给事情下了判定,接着吩咐道,“去盯着庄诗意,看她都与云袅说些什么。”
明鲤领命,将撤出去,云停余光瞥见她臂弯中一坨灰黑色的毛绒绒,问:“这是什么?”
“路上碰见的小猫,不知怎么断了腿,小姐喜欢,就把它捡回来了。”
云停盯着蜷缩成小小一团的猫儿,想起云袅那一身邋遢和唐娴暗里与他较劲的模样,沉吟片刻,道:“去王府喊两个侍女过来。”
初入京,云停住在宫中,离宫后,住在空荡荡的百里将军府。这边侍卫皆是西南过来的,是他的心腹。
西南王府旧址也能住人,那边伺候的人多,从嬷嬷到绣娘,应有尽有。然而知道的人也多,云停不耐大臣登门,很少去那边。
此时,他身边多了个麻烦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