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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等到十年後,等他三十一歲。
可能已與江元洲生分、可能已經組建家庭的他再看這條來時路,也會笑一句當時年少,不過離別。
可他現在二十一歲,他不想去想十年後的他是否能坦然釋懷。
他只知道二十一歲的他手裡仍緊拽著那根他系了很多年才終於繫到江元洲身上的線。
而他,不想放。
他不想放開江元洲。
路嘉洋艱難地深吸一口氣,被子裡的手伸出,朝江元洲所在的方向摸索。
摸索到江元洲手臂,他緊攥住,腹腔里終於漫進點空氣。
路嘉洋胸腔鼓動著,緩緩開口:「小洲,你今天說的那些,我過去的確都沒有想過。我現在腦子有點亂,我需要些時間好好想想,等我想清楚想明白,我們再坐下來好好聊聊,在這之前,你先不要亂想,我們一切照常,好嗎?」
江元洲注視他片刻,將被子裡路嘉洋攥住他的手拉下,而後攥進手裡,出聲應:「好。」
路嘉洋輕舒出一口氣,終於露出點笑顏色。
他半張臉埋在枕頭裡,有些無力道:「那你自己過來吧,我使不上勁了。」
江元洲聽話地靠向他。
只是挨到他身前時,沒有同往常一樣主動將額頭湊上,反倒是看著他,忽然道:「哥,今天我來給你晚安吻吧。」
路嘉洋輕怔,抬眸看他。
江元洲看著他,解釋得認真:「哥今天生病了,哥才是需要安慰的人。」
經過剛才那一遭,路嘉洋發燙的腦子已經完全罷工。
他什麼也想不動,乾脆直接點頭,垂眸間已然有幾分困意。
江元洲幾乎是在他答應的瞬間,抬手輕捧住他臉。
往日那滾燙的掌心,今日竟也落敗給他臉頰兩分。
偏偏就是這絲涼意,讓發著燒的路嘉洋感覺到很舒服。
因此他不僅坦然接受了江元洲捧住他臉,甚至還主動將臉往江元洲微涼的掌心裡輕蹭。
江元洲視線落到路嘉洋貼著退熱貼的額頭。
他指腹輕撫,忽地輕笑:「哥的額頭沒地方親。」
路嘉洋聞言,迷迷糊糊道:「那要不還是……」
話尚未說完,眼前人忽地靠近。
隨後他視線一暗,只覺眼皮上落下柔軟觸感。
那觸感短暫停留,江元洲指腹輕輕摩挲了幾下他臉頰,少年才終於起身,輕笑道:「哥哥,晚安。」
而後直至江元洲躺回,路嘉洋才輕眨了下眼,反應慢半拍抬手,輕觸江元洲剛剛吻過的眼睛。
呼吸滾燙,困意席捲。
他到底來不急多思索,便垂下手合了眼,無意識輕喃:「晚安,江小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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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嘉洋第二天一大早醒來,燒就已經退了。
只是病毒大概沒跑全,他開始感冒咳嗽。
跟江元洲回家窩了兩天,沈曉筠恨不能一天餵他喝十八種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