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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眼看着刘昭被陷害,她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

以前的历史可以为鉴,却不会重写,现在发生的事情,可是上一个历史上所没有的。毕竟从本朝有皇太子开始,历史的轨迹就已经改变了。

冯媪重重地点头道:“如此看来,他们是谋划已久?赵昭仪生了小皇子,她的野心怕是藏不住了。还有张放充当她的狗腿子,我还真替太子担心啊。”

尚青灵看了冯媪一眼,她一直都只是把冯媪当作普通老妇人,今日看来,是她看走眼了,便也不做保留,说道:“我今日也才知道左都侯廖左是赵昭仪的人,而延陵坍塌之时,正是廖左的兵在延陵守卫,所以其中是不是有诈,那就可想而知了。现在他们想让廖左做未央卫尉,以此控制南师最强的兵力!”

冯媪道:“须得赶快告诉太子殿下,让他小心防备才是。”

尚青灵微微笑道:“此事,还得由叙姬转达方可。”

王叙虽然想帮忙,却也为难了,她道:“太子在骊山,我在北宫,这如何转达呢?你何不告诉高剑,他是太子舍人,比我方便多了。”

“奈何高剑自从太子去了骊山后,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这些话我又不能写成书信,况且旁人也都不牢靠。唯有叙姬亲自去骊山一趟,最为妥贴。”

“我要能去才行呀。”

正说着,杨篙匆忙来禀,长乐宫黄门侍者来传手谕,让王叙择日前往骊山,伺候太子日常起居。

王叙一愣,忙谢了恩。冯媪张罗着赏了众位黄门侍者每人各两千钱。

回到内寝宫,王叙问青灵:“青灵,是不是你求了皇太后让我去骊山?”

尚青灵神秘一笑,道:“我哪里敢直接求啊,皇太后想念太子,我就劝慰她说骊山福地,说不准燕王妃会怀上龙嗣呢?因祸得福也。皇太后可能觉得我说的在理,但只有燕王妃一人,估摸着太后又怕不稳当,所以才想着让叙姬你也去。”

原来是让她去等待播种,真相面前,王叙“泪流满面”

冯媪却掩盖不住内心的喜悦,忙夸赞青灵:“还是灵姬手段高明。老身拜服。”

尚青灵笑道:“冯媪谬赞了,我也是赌一睹,万一皇太后不上钩,那我就输了。不过方才,我说完后,就觉得老太后心思已经动了。谁让她老人家,太想抱曾孙呢。”

说着,握着王叙的手说:“我在宫里静候叙姬佳音。”

王叙虽说不是脸皮薄等人,但也被她们说红了脸,要说去泡皇太子,她心里可真有些痒。不然她不会脸红。

☆、

王叙宫中之人收拾了一夜,第二日一早王叙分别去长信宫和椒房殿请安。

皇太后除了嘱咐她照顾好太子外,倒没说什么。

反而是赵飞燕,她得知王叙也要去骊山后,憔悴的面容上更多了一层失望,看来刘昭短期内是回不来了,不然太后不会让王叙也跟着去。

快到傍晚的时候,她们一行抵达骊山,山脚的离宫群殿,掩盖在茫茫雪海里,这里比长安城还冷,山风呼呼从耳旁吹过,下车后,王叙浑身一个哆嗦,这比她想象的冷多了。

童墨忙给她罩上狐皮仙鹤大氅,又把手炉给她暖上。

离宫内侍宫长已经迎出来,眼前宫殿是为云华殿,正殿依然是王琼居住,王叙先去见了王琼。

一个月不见,王琼倒比在北宫稍微长胖了些,她也是中午才知道王叙会过来,虽然心底有些许排斥,但在这荒野离宫,总算有个可以说话的人,所以姐妹俩见面的时候,倒没让葵君失望,比往日热情了些。

与王琼吃完晚饭出来,被外面的清冷空气逼得差点睁不开眼,以为入住云华殿配殿的王叙,被人领着沿长廊走了许久,跟在她后面的童墨,冷得牙齿互相敲打着嘚嘚直响,王叙忙把手炉塞给她。

童墨捂了会儿,怕王叙冻着,又将手炉递回来,王叙不接。幸好,转了个弯,便来到了另外的一处宫室恒温殿。

室外很冷,但殿内却很暖和。冯媪早已经带领众位宫娥暂且收拾妥当,王叙简单洗漱后,便上床歇下了。

今日没有见到刘昭,刚才她不方便问,也没有人主动告诉她,刘昭在哪里。但在这冰冷骊山,陌生离宫里,她的内心却意外的平静,难得一夜无梦。

清晨起来,屋檐下挂着冰霜,不远处的松柏树,银装素裹,这冷的都有点像大东北了。这一整日,因为冯媪她们要收拾物件,王叙便都在王琼的宫中待着,至傍晚方回。

她从葵君口中得知,王琼她们来了这么久,也就见了太子两次,平日刘昭都是待在自己的寝宫,几乎不出门。

又过了几日,依然不见刘昭,王叙不免有些着急了,决定亲自去找他。

吃罢早膳便往北边走,宫人们说太子住在华阳殿,离恒温殿很近,沿着长廊直走,拐两道弯就到了。王叙心里竟然有点忐忑,贸然去找他,万一他不见她怎么办?厚着脸皮,一定要见!

远远见到华阳殿的宫门,王叙下了走廊的台阶,宫门大开着,门前门内的积雪皆已扫清。王叙进了宫门,看门的不知道她们是谁,但看衣着,知道必是贵人,便不敢拦阻,而其中一位已经跑进去通传。

穿过一个不大的广场,上了台阶,正要进入大殿,殿内管事的已经迎出来,这原是含丙殿里的陈掌事,见是王叙,忙俯首称礼。

王叙还没来得及说要见太子,那陈掌事已经说道:“殿下三日前便去了骊汤宫,至今没下山来。”

王叙顺着陈掌事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山岚,问了一句,远吗?

“不远,就在那半山腰上。”

陈掌事指着山上若隐若现的几处廊檐飞瓦道,“良娣要去找殿下吗?”

见王叙没回话,陈掌事又道:“这几日大雪封山,劳作正在铲除山道上的积雪,不知道几时能通路。如今上山只有一条小山道可以通行,虽每日有人铲雪,但那小道也不好走。”

王叙从华阳殿出来,站在廊檐下看向远山,目测距离不远,爬起来最多一个时辰可到,便要去看看。

童墨提醒道:“叙姬,上山的路还没通呢。”

“你看山上那条黑色的线,是不是已经清除积雪的小道,咱们过去看看。”

主仆两人一直走到山边,果然看到一条清雪后的山路蜿蜒而上。

王叙欲上山,童墨拉着王叙不让,“叙姬,这人生地不熟的,就你我俩人,奴婢害怕。往日去北宫后山,起码都有五六人作伴,要不我们回去多叫几个人一起去,行吗?”

“从恒温殿到这里应该走了有一半路了,若然现在折回去再回来,岂不费时?这是离宫,皇家御苑,能有什么危险?别自己吓自己了,赶紧的,我们早去早回。”

王叙执意上山,童墨也没办法,只好跟着。

虽然天气寒冷,但是山路蜿蜒陡峭,拾级而上,爬到一半,两人便气喘吁吁,热气腾腾。王叙单手拎着手炉,边走边给落后的童墨鼓劲,周围除了她们说话的声音外,异常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