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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起解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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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是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千越甚至从没有说给与自己最为亲近的邻家哥哥听,以诚哥哥也从不曾到过他的家。父母都不喜欢客人。

但是只要一出了家的门,父亲依旧是清雅温和的,母亲依旧是高雅美丽的,孩子是听话乖巧的。是可以上了杂志内页的,广告似的家庭。

直到父亲的一个研究成果获得了国际的荣誉,他们一家搬进了新的极宽敞的新家,千越算是有了自己的房间。他的钢琴,还是放在客厅里的。千越了解一件事,他们家装修花费最高的,是父亲房间的隔音墙,父亲甚至不想听到他的琴声。从此以后,他再没有与父亲一起吃过饭。

后来,大约是千越十六岁的时候吧,第二年他就要参加高考了,母亲给他找了一个老师辅导他的功课。

那是一个梅雨季节吧。

多年前的往事,有着梅雨季节里潮湿粘腻的味道,从心头浮起来,又沉下,象雨打在水里的浮木上。很久远的事了吧,久到那个人的面容都已模糊不清,千越闭上眼,努力地回想他的五官,但终究是徒劳。那个让自己初初懂得做男人的滋味的人,那个帮助他了解到原来男人与男人之间也是可以有鱼水之欢的人。他只记得,他抱了厚厚的一摞书本,穿着雨靴,身上披着浅蓝色透明的塑料雨衣,从雨衣边角滴落的水珠掉进了他的靴子里,湿达达的,还有着梅雨季节特有的燠热。一路腻腻滑滑地走去。

老师的家,住在旧城区,弯曲的如同迷宫的小巷子,低矮的屋檐,窗台上放着长方形的柳条筐,种着碧绿的菊花涝。

老师是个离异的中年男子,独自一个人居住。千越第一次便发现,他居然与父亲文雅气质十分相似,似乎连容貌都有两分相象,只是衣着较为寒素一些。

他的脾气,却与父亲大不相同,他说话声也是轻的,动作也是缓的,但是,他会对千越笑,会摸摸他的头发夸他,千越不由不主地亲近他。

有一天,千越去补课,神色却慌张,眼里含着泪,几乎是苍惶地进了老师的家,却不肯坐下,靠在门上,急促地喘着气,发着抖。

老师去拉他,他死也不肯动地方,额上沁出细密的汗,惶恐如被惊吓了的鸟。老师想要开窗,他突然尖叫道:“不要。”

老师收回手,望着他,亲切地说,“你是怎么了,小千越。”

千越只觉得无比的委屈,酸楚冲上来,堵在喉间,阻了呼吸,涨痛了心。

老师把他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他的肩背。他的手落在千越背上时,给他以火热的感觉,稍稍离开,又让千越觉得身处冰窖般的寒凉。

在阵冷阵热中,千越断断续续地说:“老师,我是不是成了个流氓了,还是我要死了?”

老师突然松开抱着他的手,看着他的脸,慢慢地,他的脸上呈现出了然的微笑。他很慢很慢地斟词酌句地说:“千越,你,好好地听老师说,这是每一个男孩子,成长为男人所必经的事情。这代表你长大了,你你可以承担男人的责任了。还是一个很好的孩子。你明白吗?”

千越满脸湿汗,泪眼朦胧,象迷途的小鹿般无依无助。那种神情,让人怦然心动。老师听见自己的声音,完全不受控制地说:“这也同时表示,你可以享受男人的乐趣了。”

那种蛊惑的,催眠一般柔软黏稠的声音,给千越带来安慰亦带来了一丝丝地恐惧。他看见老师的脸在眼前慢慢放大,老师的眼睛是浅褐色的,但是并不透亮,象是里面沉淀了什么厚重的东西,他白暂的肤色有些干涩,离得近,可以看清眼睛周围细密的皱纹。

老师后退两步,从橱子里拿出一条崭新的内裤,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很轻,并且一直看着千越。然后,他牵了千越的手,慢慢地把他放倒,仰面躺在床上,他自己,也躺在他身边,一支胳膊半撑起身子,看着他。

千越觉得,老师变成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却好象并不想伤害他,他怕,怕到不能动弹。隐隐的,又有些说不出来的期待。

老师缓缓地退去他的裤子,外面的牛仔裤,然后,是内裤。

却并没有让他马上换上干净的新内裤。

千越半祼着神智昏乱地躺在那儿,完全地不知所措。

突然,他觉得,有一只微凉的,湿润的手,包裹了他那还没有完全长成的地方。

那是,老师的手。

偷来的时光

已经过去了六年了,但是千越依然清晰地记得那只凉的湿的手在自己身体最隐秘处轻揉慢捻的感觉,小小的千越,被自己身体里突如其来的潮热与燥动惊得动弹不得。那一种感觉,不是疼,不是痒,不是酸,不是涨,不是麻,不是他所熟悉的任何一种滋味,他是真的真的吓坏了,开始小声地抽泣,细微绵长的声音,象雨里无助徘徊的小猫,无依无傍的,汗一层层地涌上来,密密地铺在他光洁的额头上。当最终的高潮到来的时候,千越伏在枕头上,哭了。他窝在那里,不动,不再出声,只一味地流着眼泪。泪水把脸颊杀到生痛。

老师的大手一遍一遍地抚摸着他的头颈,柔软低沉的声音流水一样在耳边滑过去:“不要紧的,不要紧的,小千越,抬起头来,不要怕。这是,很正常,很正常的事情。你知道吗?有时候,老师,也是会这么做的。”

听到最后一句话,千越惊得忘记了流泪,抬起了头,满是泪光的红肿起来的眼睛看着面前的中年人,在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这一刻的他,给自己的感觉只是一个中年人,一个男人,而不是老师。老师的那一层光环与面具慢慢地退却,然后,当他帮他清理完,让他穿好衣服,坐在桌边里,那光环与面具又渐渐地回来,渐渐地重新覆在这个男人身上。

那一天以后,老师与千越的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在上课的间隙或是结束的时候,老师的手会不由自主地抚摸上千越的脸,进尔抚摸上他年少青涩的身体,千越越来越熟悉那种水火交融的感觉,他已经知道,那种感觉,叫做快感。他渐渐地喜欢上了那种感觉,还是怕,但是,忍不住要期待。老师有时还会用他干燥却温暖的嘴唇亲吻他的额头,他的鼻尖,他的颈项,有几次,他的嘴唇堪堪从千越的嘴唇边滑过,象是要贴上去,又瑟缩地躲过去了。

老师的脸离他那么近,千越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悲哀与挣扎。

隐隐地,千越其实也明白,自己与老师的这种关系是不太正常的,也是不能长久的,悬于一线,但是他还是依赖上了这样的关系,小小的飞蛾,被那一线光亮,微弱的暖意吸引住了。

终于有一天,老师说,小千越,老师要跟你再见了,老师调回常州老家的中学去了,老师已经拜托一位朋友,以后,他会给你补习的。

千越呆住了。老师把他抱在怀里,安抚地拍拍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