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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儿想了想,答道:“我家乡饥荒,走投无路,原本打算京城里头来投亲靠友……”
这倒是与忠伯之前对那两个人贩子说的话一模一样,叶佐兰没多想,又问他:“你一直都躲在这里面,躲了多久?”
“我在养病。”
柳儿回答道:“得要伤好了,才能从这里出去。”
养病?难不成是那种“外感热病”
,发作起来能够由人传人,因此才会需要关在这扇门后的院子里。
想到这里,叶佐兰不免有些紧张。悄悄往后退了两步,这才勉强问道:“等你病好了呢?”
柳儿想了想,声音有点飘忽:“那就该应该往北边去了吧。”
北边?
这倒是让叶佐兰想起了前几天那两个人贩子的话来。
“往北面去的门路”
,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正想要开口询问,却听见西边那头传来“吱呀”
地一声——原来是瓦儿出来起夜了。
柳儿顿时就没了声息。叶佐兰生怕被瓦儿发现难以解释,便躲到了石榴树后,又找了个机会重新摸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
此后,一夜无话。
第二天醒早,叶佐兰才刚睁开眼睛,还在床上躺着,叶月珊就端着粥菜走了进来,脸色明显有点不好看。
叶佐兰追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昨夜雷雨过后,她也曾经去过院子里,却发现了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我看见墙头上……有一个人头!”
墙上有人头,而且只是一闪而过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是鬼怪的可能性并不大,最可能的还是有人趴在墙头上,朝院子里面张望。
他在看什么?!
经历如此变故之后,叶佐兰无法做出任何乐观的猜测。
然而,即便是在他最糟糕的猜测中,也未曾想过,事情竟会变成那般田地……
母夜叉
日复一日,终于捱到了陆鹰儿与陆夫人归来的时候。
这天一大早,忠伯就跟着瓦儿出门去买菜,说是既然要拜托陆鹰儿“暗度陈仓”
,那至少也得为夫妻二人做一桌像模像样的洗尘宴。
等他们走后,叶佐兰忽然问叶月珊:“我们真的要去舅舅那里?”
叶月珊苦笑道:“要走还是要留,如今我们的决定可不能算数。更别说爹娘如今身在大牢,我们继续留在京城,不仅于事无补,还徒让他们牵肠挂肚。”
这一番话,叶佐兰倒也点头赞同。然而他犹豫一下,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心底里的隐忧。
“可是,一旦离开诏京,我所学到的知识,我曾经为之努力的一切,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这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叶月珊试图安抚他:“自古华山一条路,如今仕途已是无望,你还能如何?不如回到柳泉城,你可以吟风弄月,做个自在快活的散仙;或是开一间书院,让你的门生继承你的志向……”
“不,我不要什么门生。我想要的是,想要的是……”
叶佐兰刚说到这里,却听见门口传来了长短不一的五下敲门声。
为了保护叶家姐弟,平日里大门总是紧闭的。每当瓦儿和忠伯从外面归来,都会以这种特殊的节奏敲击门板,也算是验明正身。
此刻,叶佐兰听见敲门声,又有男声隐约唤着自己的小名,他便以为是忠伯回来,立刻跑去前院开门。
可谁知道,门口站着的两个人,竟是那天在南市见到过的人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