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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阳咬着自己的指甲,喉咙里哼哼唧唧的,也不知是嗯了一声,抑或发出嘲笑。
他又问江启光:“那如果母后这条路行不通呢?”
启光道:“现如今,朝中最为得势的名门望族,除去萧家便是唐家。唐家长女早年曾经许婚给太子,却又遭遇悔婚,可谓丢尽颜面。太子摆明了对外戚不假辞色,唐家自然也不会放龙入海。笼络了萧唐二家,半壁朝堂就可为王爷您所用。”
“唐家?”
赵阳低头沉吟,忽然念出了一个名字:“唐瑞郎……”
陆幽的心头一寒,还没来得及乱想,却听江启光又道:“笼络唐家,更还有另一个好处。皇上心腹——长秋公戚云初,原本是安乐王的爱宠,而安乐王的母妃正是唐权姑母。单凭这一层,戚云初就与唐家交情非浅。王爷若是获得了唐家的支持,内廷这边自不待言。”
“所以,笼络唐家就是一箭双雕!”
赵阳终于听懂了沈启光的言外之意,双眼霎时变得明亮起来。
养马的沈启光起身告辞了,走的时候,宣王赵阳破天荒地将人送到了晖庆殿外,好一副“礼贤下士”
的姿态。
等到人走远了,赵阳扭过头来,冲着陆幽诮然一笑。
“贱奴啊贱奴,本王可真没想过,有朝一日,我会如此感谢你替我沾来的花、惹来的草。明日一早就叫唐瑞郎入宫,本王可要好好儿地‘招待招待’他。”
东君主
赵阳的想法并不难猜。
他以为唐瑞郎倾慕着自己,所以准备利用瑞郎的感情,拉拢唐家。
事到如今,陆幽不免有些懊恼于自己当初的失言;然而他又转念一想,若是那时坦诚了与瑞郎的私情,恐怕早就已经被盛怒的赵阳给生吞活剥了罢。
多思无益,重要得还是下一步该怎么走。
趁着赵阳午睡的时机,陆幽悄悄离开晖庆殿,转身入了含露殿。
赵阳恐怕万万想不到,最近这些日子的午后,唐瑞郎几乎都在含露殿内陪伴小皇孙赵戎泽,更时常粘着陆幽,如胶似漆。
转眼间两人就见了面,陆幽将晖庆宫中的对谈一五一十地加以复述。瑞郎认真听完,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斩钉截铁般的惊人。
“你放心,唐家不会帮助赵阳。”
他拉着陆幽的手,找了一个僻静避风的角落,两个人坐下来悄声说话。
“……我想要和你说些我家中的事情,却不知道你会不会反感?”
陆幽跟瑞郎相识这许多年,知道他几乎从不谈及唐家是非;叶家发生变故之后,就更是讳莫如深。今天他主动询问,一定是有什么非说不可的要事。
思及至此,他便摇头:“说罢。”
瑞郎这才道:“其实昨天晚上,我爹也找我谈过。他说如今太子与宣王之间暗流涌动,而一臣不侍二主,他问我要选择哪一个……还说我的选择,就是唐家将来的选择。”
“他居然让你来决定?”
陆幽不免惊诧——毕竟他原本以为,权势一如唐家,但凡制定重要决策,就该由族长召集中坚砥柱,郑重商议之后再做定夺。
“怎么?你不信?”
唐瑞郎反而戏谑道:“今年我十六,明年应试,说不定年末就会出仕。你以为我们还是国子监里头无忧无虑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