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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在兜儿里没钱的时候坦然的刷范喆的饭卡吃饭买烟喝酒。
他可以在被女人抛弃的时候一边跟范喆絮叨一边跟他身上寻欢作乐,他永远是他没女人时候最好的替补,你还不要抱怨不要问,问也只是一句有什么的嘛,反正男的我就你一个。
他可以在网吧彻夜的奋斗游戏,困了没劲了才拍拍范喆的肩膀说走吧,他一点儿也不会去想枯坐了几个钟头甚至十几个钟头的范喆是个什么想法。
他可以在手骨折的时候享受范喆理所当然的照顾,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去厕所方便的时候有个扶手。
他可以一拉琴几个小时不说话,放下弓无论范喆是不是在忙作业都要根据他进行下一步安排。
他可以,他什么都可以。事无巨细不分大小,所有的所有,都是理所应当。
那你干嘛非这么缠着我?
这句话过后三个多月,所有人都开始了毕业实习,肖司晨却踏上飞机去了国外继续进修。临走,他们见过一面,他不说话,他也不说话,那是一场在饭店进行的哑剧。
后来范喆时常想,他哪一个都看不上究竟是因为对的人还没出现,还是因为不对的人始终走不开。
打火机一声脆响,范喆看向窗外,晚睡的人还有很多。
8
下雨一身湿再钻进冷气十足的公车……
汤淼牙都打颤。
下了车他是奔跑回家的,图一个暖和。进门直奔浴室,大夏天开浴霸。
这事儿虽说有些夸张,可汤淼觉得反正也没人看见就不算丢人。
周正跟蔡腾彬去理工大两个多礼拜了,蔡腾彬早十点到晚六点跟研究室,周正就早十点到晚六点跟图书馆。用汤淼话说,保姆,还是专业的,管接送孩子还不用额外付钱。换来蔡腾彬一拳头。
想一想蔡腾彬跟周正,汤淼就觉得有意思。
这俩吧,没话的时候天没话,有话的时候说到天亮都是小意思。
相处方式算怪吧,但怪就怪去呗,能和平相处比啥都好。
严格意义上来说,蔡腾彬在汤淼眼里是个非常好相处的人,但与此同时他也深知蔡腾彬在别人眼里并不好相处。从没什么朋友这一点就能印证。因此,他能跟周正处成这样就算不容易了。而让汤淼觉得不太一般的是,蔡腾彬有意无意的跟他问起过几次周正的事儿,比如具体为什么折进去的、为什么减刑、今年多大了,等等等等。汤淼了解蔡腾彬,深知谁八卦他也不八卦,那么自然他问就有他问的道理,可至于究竟是什么道理汤淼倒不知道怎么追问了。
一个热水澡下来,汤淼舒服不少。一边擦头一边想起了那文盲编辑。对这位文盲汤淼里外想不明白的是:就算是美编吧,这么一文盲跟那么一挺正规的杂志社怎么待;另,看着那么花里胡哨个性十足一人,可如何能忍受那儿沉闷的氛围。
汤淼从不理解按部就班上班下班恨不得十年如一日的人,远的不说就好比蔡腾彬,天天待物理研究所他不烦么?好,以他性格或许不烦,那么他那些同事呢?那么多喘着气儿的有独立个性的人怎么就能每天跟一螺丝钉似的?
想到这儿汤淼不免想起了某次跟中影和腾彬俩人看卓别林的影片回顾,其中那部《城市之光》他跟腾彬就人究竟要不要当螺丝钉发生过思想歧异。显然,对于蔡腾彬来说按部就班相当正确,而对于汤淼,那就是bull-shit。
起的早,又赶上休息没别的事儿,汤淼就犯懒了,画了两笔画儿,人往床上一倒,直接去会了周公。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格外催眠。
再睁眼是备忘录响,汤淼看看手机下午五点。
玻璃上雨气氤氲,外头天色阴沉,路灯闪烁。
汤淼揉揉眼睛起来,往窗户跟前一站,看着偶尔打伞在院儿里走动的人发呆。就这么呆滞了几分钟,才想起来给蔡腾彬去电话。
“还下呢。”
电话接通,这是汤淼的第一句话。
“嗯,是,一天了。”
电话另一头的蔡腾彬听上去也没什么精神。
“晚上怎么着?我还过去么?”
“来吧,吃火锅怎么样?”
“那还不如跟家里吃。”
“你意思你冒雨出去采购?要这样我没意见。”
“算,等我吧,我打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