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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屉里已经放了几摞潋尘平日闲暇时写就的字画,我一向对这些文艺范儿的东西没兴趣,从来不耐烦细瞧,刚打算关上,进行到了一半的动作却是一顿。
压在最下面的那张纸,被我这一番折腾给弄得滑了出来。
是副很简单的人物画,一个懒洋洋站在农舍小院中的女子,寥寥几笔,而栩栩如生。
衣着打扮,五官轮廓,甚至脸上没心没肺的笑,都分明与我一模一样。
然而,那眉眼间即便笑得全无形象也依然不减的含而不露的威慑凌厉,却与我这根混吃等死的废柴绝无半分相似。
画中人,是我,又不是我。
就像,在烂酒鬼的葫芦里初见潋尘后,我曾做过的那个梦,站在我身边的男子虽是他的模样,无悲无喜的神色却是那般的冰冷疏离。
梦中人,是他,又不是他。
☆、
(27)
柳欠果然没用几天就学了一手好厨艺,能用几乎所有不是鱼的食材做成鱼的样子,且色香味俱全。
而金翎也果然不负众望的完全没有素手做羹汤的天赋,弄出来的东西让人除了不忍直视还是不忍直视……
就连潋尘都忍不住委婉地以‘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来劝慰,只有柳欠依然不抛弃不放弃的死磕到底。
蹲在房顶望着已经不知是第多少次葬身火海的可怜厨房,我摇了摇蒲扇,仰天长叹:“年轻人的感情世界,我果然是不懂啊……”
而在书房看书的潋尘只是默默地,淡定地,熟能生巧地,丢了个灭火诀出来,顺便又将烧成了一堆灰的厨房恢复原样。
照例,小柳树一边手忙脚乱扑灭自己身上的火星,一边骂着罪魁祸首是笨得连狗熊奶奶都只能俯首称臣的猪一样的队友,一边和小脸黑得越发独树一帜的金翎一起从滚滚浓烟中滚了出来。
“我知道鸟的脑袋小,智力方面不能报太大的希望,但你也蠢得太突破天际了吧?”
“喂你够了啊,怎么不说是你教的不好?”
“就算请孔夫子来教也要哭死在你面前!”
“你再烦我不学了!”
“哟呵,可吓死我了,好像是谁求着你学一样……哎,你去哪儿?哎哎,给我回来!……求求你再给小的一次机会吧女壮士!”
“算你识相!对了,等一下你离灶台远点儿,每次着火都是你这截破木头引起来的,都是你的错。”
“……请问我能说脏话吗?不能吗?那我没什么可说的了。”
“……”
秋风渐起,我手搭凉棚望了望不再毒辣的日头,忽然觉得这院子里虽然一天恨不能发生火灾好几起,却较之最开始时似乎宁静祥和了许多。大概是因为,金翎好像已经有些日子不骂人也不打人了吧?当然,这个‘人’特指某个小贱人……
所以,说不定继续这么下去,潋尘上次所提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成真。若果能如此,倒也算圆满。
眨眼又是十余日,树叶的边泛起了微黄。
柳欠除了在金翎专属厨艺师傅的失败之路上一去不复返,偶尔也还是会跑到风月楼玩两把惊鸿一瞥的客串。顺道再三不五时的学些最新款的妆容发式或是保养护肤的秘方,然后回来在金翎的身上做实际演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