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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予理睬,一次性倒光了盆里的水:“啊不好意思,手滑。”
“……”
小柳树呛咳着将自己从土里拔出来,原地蹦跶了两下,甩掉根茎上的泥水,枝叶招展着跑到另一个角落重新扎根。
我不依不饶着追过去,伸手在树干的中间部位一通挠。
嫩生生的垂柳顿时便抽搐了个花枝乱颤,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不忘嘴贱:“你就算是吃撑了也用不着跑来拿我消遣,我这么年轻粉嫩的你下得了手吗,父债子偿什么的太重口了啊喂!”
我呆了呆,然后恶狠狠地在树皮上使劲抠出两个指甲印:“你真是作得一手好死啊小王八蛋!”
柳欠惨叫一声,终于变回了人形,揉着心口眼泪汪汪地控诉:“一个捏人家的屁股,一个掐人家的胸,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抱臂挑眉:“你就继续用生命去犯贱吧,不过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小姑娘们,尤其是涉世未深却又崇尚暴力解决问题的彪悍少女,喜欢的大多是和自己性格完全相反的成熟稳重又牛逼型的大叔,那种试图通过以欺负撩拨耍赖卖萌等方式来引起其注意的熊孩子玩伴,在她们的心里,基本上的地位也就是个什么都合适但就是性别不合适的男闺蜜了,并将在这个位置上永垂不朽。”
柳欠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我看了半晌,然后就像是漏了气的皮球,没了骨头似的顺着墙根儿坍成了瘪瘪的一团。
如此可怜的小模样让我瞧着十分不忍,叹了口气,与他并排蹲着,碰碰他的胳膊:“你是喜欢她的,对么?”
柳欠吸吸鼻子,嗡嗡地回答:“有什么用呢,她喜欢的又不是我。”
“那你就不能想法子让她喜欢你啊,有点出息好不好?”
不料他竟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我诧异:“为什么?莫非刚刚的水全都浇进你脑子里去了吗?”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慢慢站起来,背手望天:“年轻人的爱情,你这个除了调戏别人之外什么都不敢的老家伙是不会懂的。”
我:“……”
在柳欠那里受了刺激,我只好捧着一颗千疮百孔的沧桑心肝去找潋尘求安慰。
书房一如既往的安静,有极淡的书卷香。
软榻上的金翎已然入定调息,潋尘端坐一旁凝神看护,见我进来,便悄然起身,笑了一笑。
月色透窗斜照,映着他面上难掩的沉沉倦色,我皱了下眉:“你又以血入药了?”
他缓步至外间书桌,斟了杯茶饮下,方淡淡回了句:“无妨。”
我看看他已无丝毫伤痕迹象的腕间,忍了又忍却终究是没忍住:“表面的伤口你是可以瞬间治愈,但不代表这伤就没存在过。何况你曾元气大损,如今连元神都尚且不稳,再这样下去,恐怕烂酒鬼的葫芦医馆的招牌就算是要彻底砸你手里了,小心他知道了来跟你玩命!”
潋尘的神色似是微微动了动,旋即垂眸看着我,轻轻道了句:“哪儿就有这般严重呢,我有分寸,你放心。”
“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只是……”
忽地一阵突如其来的莫名心悸,我竟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偏过头躲了开,然而转念一想,又觉得此举未免太过荒谬,心一横,索性将目光大无畏地直直迎了上去:“我没有不放心,我只是不忍心。”
他一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