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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个豪阔的俊俏公子哥儿用大手笔包了全场,自然是件值得高兴的大好事。可是,如果那公子哥儿的同伴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姐和一个大腹便便的和尚,而且小姐与和尚竟一头扎在脂粉堆里左拥右抱胡吃海喝玩得比公子还尽兴还疯癫的话,恐怕就要对楼里全体同仁的承受能力提出不小的挑战了。
不过好在,此地所有人的专业素养那是相当的过硬,伺候得客人们那是相当的舒服。
大和尚穿僧袍,戴佛珠,剃光头,自称法号无痴。
对这位佛门弟子的人生可用一句话概括:出家人该做的事情一样都没做,不该做的事情一样也没拉下。
鉴于他的小日子向来是吃喝嫖赌无一不精,弄得那小身段也是非常的滋润,胖乎乎怪可爱的。所以我和夜墨一般都亲切地喊他‘死胖子’,有的时候会更加亲切地喊上一句‘无耻死胖子’。
该秃驴自五百年前与我们机缘巧合之下有过数面之缘后,便时常在周围神出鬼没,总是一不留神便能看到那圆滚滚的猥琐身影。而且每次都是来无影去无踪,吃饱喝足玩爽后立马抬脚走人,从不付账。
其实,我记得最初见到的无痴并不是这幅样子的。
那会儿的他还不叫无痴,小身板瘦瘦高高的一点都不胖,小模样细眉细眼唇红齿白长得很是漂亮。且永远一副谨守清规戒律的自持模样,是个标准的冷情冷性的禁欲系小和尚。
何曾想后来再见时,与世无争的俏和尚变成了斩妖除魔的活金刚。再后来,就成了如今这个面目全非的死胖子。
所以说,岁月这把杀猪刀时而不靠谱时而不着调,谁也不知道一刀下去究竟会宰出一头什么样的猪……
想到这儿,我忽地便有些莫名的感慨,爬起来晃到和尚旁边,揪揪他下巴的几层肉:“胖子,老实交代,你把人家鸟人小姑娘给怎么了?”
“没怎么啊,就随口忽悠了一下。”
我表示鄙视:“你是出家人呀,怎么能骗人呢!”
醉得七荤八素的大和尚毫不怜香惜玉地推开美貌头牌,嘴里叼了个羊腿,拉着我钻到桌子底下,抱着桌腿眼泪汪汪的一声哀叹:“我这也是被逼的,实在木办法啊妈的!”
我顿时便来了精神:“快把你的倒霉事说出来让我乐呵乐呵!”
夜墨一听,也非常具有娱乐精神的爬了过来,和我们一起挤在小小的圆桌下,瞪着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半敞着衣襟。
我努力把视线从那销魂的锁骨上挪开,专心听和尚讲故事。
“所以说,做人不能太善良。”
胖子以结论做开场白:“前些日子我在路上看到个小丫头,抓着个人就问,有没有看到一只由鱼变成的鸟,这种神经病问题当然会被凡人当成精神病。我瞧了挺不忍心的,就劝她,你可以从鸟变成人,那鱼当然也可以变成鸟,这种变来变去的法术稀松平常得很,你用这种法子来找也太大海捞针了点儿。没想到她却很肯定的坚持,绝对不是用法术变身。而且还说那条鱼大得很,一开始她歇脚的地方以为是个海岛,结果却只是他的一片鳞。”
我‘哟’了一声:“难道是……”
胖子一摊手:“我猜是。”
夜墨灌了两口酒,摇头晃脑的卖弄学问:“北冥有鱼,其名曰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
我拿过夜墨手里的酒壶,也灌了两口:“可鲲鹏乃是天地初开便有的怪物,相传早在几万年前就不知道跑哪隐居去了,又怎么会和那最多几千岁的小鸟人有关系呢?”
“谁说不是呢!”
胖子也想来枪酒的爪子被我拍开,只好气哼哼地撕了条羊肉嚼着:“我完全是抱着提点后辈的意思,好心告诉她,古往今来同时又是鱼又是鸟的就只有鲲鹏那一只货。结果万万没料到,这丫头居然就此缠上了我,非让我告诉她鲲鹏在哪儿。我说不知道,她立马就翻脸,逮着我的脑袋就是一顿啄啊……”
我很是同情地摸了摸他遍布青青紫紫的秃瓢:“所以你之前跟她说一路往南什么的都是骗她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