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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脑海中久久徘徊的一句话,终于堂而皇之见了天日。宋小花有种爱咋咋地老娘一定要问个清楚弄个明白豁出去了的感觉,于是舒了一口气心中一轻。却让陆子期的脸像是开了染坊,五颜六色姹紫嫣红的煞是好看。
“……荒唐!”
“唉~我懂我懂,她的身份在那里摆着,你就算不屑攀附权贵却也不敢太过得罪。更何况,人家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的确是很难拒绝,我懂,我真的懂……”
“……你懂什么!”
宋小花故作哀怨酸得冒泡的胡言乱语被陆子期忍无可忍的一声断喝所打断:“原来,你竟是这样看我的?!”
他嘴角紧绷,明显动了真气,她却笑得像是偷了鸡的小狐狸。这样的反应也就意味着,‘贞操’依旧还在!哇咔咔……
涎着脸凑近一点儿,软着声音:“好嘛好嘛,我瞎说的我什么都不懂,你就不要跟我计较了嘛!”
看着几乎抵到自己下巴处的这张装巧扮乖的小脸,陆子期满腔的愤懑亦只得化为一声叹息。罢了罢了,跟这个丫头还当真计较不成?
“兴平公主乃是当今辽王的嫡亲胞姐,地位尊贵。其婚姻之事牵涉极广,又岂是能由着自己的性子轻率定下的?我这么说,你可明白?”
“明白明白!皇室子女的联姻,要么和朝中的权臣亲贵,要么和周边的外族外邦,个人的意愿永远什么都不是。所以,公主殿下就算有多喜欢你都好,那也绝对没戏!”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步咩,那么多的宫廷狗血戏码可不是白看的。
陆子期闻言又挑了挑眉:“不错。遥遥,你很聪明。”
事实上,有些太过聪明。这样的看法若是出自在权力中心耳濡目染的世家子弟抑或皇家宗亲自然无甚可奇,然而,她……
“嘿嘿,一般般啦!咱们快回去吧!”
解开了心中纠结的宋小花早已笑得见牙不见眼,转身就走,陆子期看她像只兔子般一蹦一跳的只顾着费力将伞举高,却弄得泥浆四处飞溅,只得无奈笑道:“我穿了雨衣,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不行不行,要双重保护才好,防止雨衣漏水弄湿了伤口。”
“那我来拿伞。”
“不行不行,这伞好重的,别扯到了伤口。”
“用另一只手拿,不就没事了?”
“诶?对哦,你还有一只手的……”
那只手,一直被她牢牢地握着。
牵手……牵手!这居然是她与他华丽丽滴第一次牵手!
既没有暧昧十足的小气氛,也没有互相勾搭互相试探的小鹿乱撞,更没有那种所谓的从指尖传来一阵让心脏停止跳动的酥麻感……
纯粹是一怒之下拉着就走,然后手拉手啊手拉手拉了那么久,才反应过来……所有的感觉只有一个——
贼老天呐!打道雷劈死我吧!
宋小花欲哭无泪无语望天,陆子期则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片刻之后,纠结完毕,想了想,恋恋不舍放开他的右手,小心翼翼握住他的左手。
修长,有力,温暖。与右手相比,少了因长年执笔而在指侧磨出的软茧。
闭目细细体味,小鹿乱撞,没有。令心脏□的酥麻,也没有。有的只是淡淡的踏实和满足。
“既然你刚刚很生气时都没有甩开,那么,今后无论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况下,你都一定要紧紧握住我的手,好不好?”
风起,有细细的雨丝飘进伞中,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凝成极小的水珠轻颤着。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过来,那里面有执着,也有被掩藏得很好的脆弱。
她的手,小而软,恰能包在掌中。凉凉的,可是很舒服,不想放开。
“好。”
这是他与她之间的第一个承诺,他给她的。
红花和绿叶
陆子期的伤经过胡大夫的诊治得出的最终结论是,虽然创口极深,不过因了处理及时且外敷的药物珍贵有效,所以的确已经无甚大碍,只需再配以内服调理静养个十天半月,辅以饮食清淡忌口便可痊愈。
开方之时,胡大夫偷眼看着那对相处融洽至极绝非在外人面前故意做作的夫妇,暗自啧啧称奇。
本以为依着宋小花的性子,这次就算不闹出什么大动静来,也必然会整得三人不欢而散,没想到居然能让陆知县高高兴兴随之回了家。枉费他还为了自己的多嘴多舌忏悔了一下午。
莫非,是宋小花接受了那个女子?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又怎么可能会是这副一直眉开眼笑活像是遇到了极为舒心之事的模样……
前思后想而不得要领,到了最后也只能化为对知县大人和知县夫人的滔滔佩服。甭管二人究竟是谁‘吃定’了谁,总归是很有‘两把刷子’才可以办得到的……
如此一琢磨,顿时觉得能够有幸亲眼目睹这场峰回路转的好戏,使得今日被迫做了半天照顾娃娃的‘老妈子’,并且被此娃娃指称他很像一只喜欢偷米吃的大老鼠的悲惨遭遇,也不显得是那么令人胸闷气短郁结吐血了……
而宋小花在胡大夫为陆子期查看时,光顾着提心吊胆看那被一层黑糊糊药膏所覆盖的伤口,聚精会神听日后的换药方式还有各个注意事项,乃至于彻底忘了趁机细细欣赏那赤裸的胸膛,更别提去感受一把小手与那麦色肌肤的亲密接触该是怎样的触电销魂……
待到回过味来,胸膛与肌肤已然又被层叠的衣物给遮了个严严实实。悔得她险些便一个恶狼扑食直接将那些碍事之物撕扯成零落的布条百根摸个够……
当然,这样的恶念最终还是被残留的理智成功摆平,反正至多再忍两个礼拜就可以痛痛快快享受推倒或者被推倒或者互相推倒的乐趣。正所谓小不忍则乱大‘淫’,权且把现在的□焚身饥渴难耐,当作未来那一日尽情翻云覆雨的前奏曲吧……
圈圈叉叉尚未成功,可怜的干柴仍需努力……
晚饭刚做好,就忽有不速之客到访,却又是早上那两个来‘强抢良家妇男’的彪形大汉。其中一人将手中的布包塞进宋小花手里,另一人则声如洪钟吼了句‘此乃公主给你的见面礼’,然后,便一点磕巴不带打动作整齐划一地转身上马走人。留下一个从头至尾半张了嘴,连个单音节都没来得及发出的人稀里糊涂站在那儿望着马儿在泥浆中欢腾蹦跶的后蹄发呆。
满头雾水打开布包,一件翠绿镶银边的夹袄在残阳的余辉下闪闪发光,晃得宋小花眼晕。
“这是……兴平公主送来的?”
候在饭桌边见她久久不回遂出来查看情况的陆子期,远远一见此物亦是微微一惊,着实有些怕那位我行我素的公主索性直接杀将过来,与宋小花针尖对麦芒再闹个不可收拾,可就真是要大大的头痛一番了。
“是她派人送来的,说是什么给我的见面礼,还没容我说话就又跑没影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