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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娘娘也不问问我为何不去请安么?”
玖阳生着气问身边伺候的人。
“听说太妃娘娘要静心养病,谁都不见,必然不知道公主您未去请安之事。”
“那皇后呢?父皇呢?他们都没发现我许久未出现了么?”
玖阳气得嘟哝着嘴,她觉得自己像是无父无母的人。
“陛下正被失眠之症所扰,皇后娘娘也一心都在替皇上找安神方子的事上……”
回话的宫女声音越来越弱,她看到自家主子皱了眉,怕再说下去气着了公主无辜受罚。
“我便是死在这宫里也无人察觉的。”
玖阳意识到不能再继续躲在自己宫中了,宫里姐妹那么多,她若太久不出现在父皇面前是会被彻底遗忘的。
宫里边拜高踩低的事不仅嫔妃之间才有,皇子公主间也无声地暗斗着,她生母位分低,走得又早,玖阳若不是嘴甜讨好着皇上,在宫里是过不好的。
上一代的恩怨往往会积延至下一代。曾经明争暗斗的妃子们亡故了老去了,但恩怨不会随着她们而去,留下的儿女们会将生母所承受过的欺侮加倍还到施暴者的儿女身上。兄友弟恭姊妹和睦的景象只存在于皇上的视线内,一旦脱离皇上的目光,没谁会真的把谁当手足。
玖阳打定主意去皇后父皇跟前露露脸,便对宫女道:“伺候本宫梳妆。”
又叮嘱道:“化得苍白无力一些,鼻头上的伤疤也不必遮盖。”
出了宫门,玖阳公主被人搀着正往前走着,突然瞧着前面一个跟在清晖宫嬷嬷身后的女子有些面熟。
“给本宫把前面那人唤住。”
玖阳公主看到怜月还微瘸着的腿想起来了,那女子便是当日桑山行宫中撞伤她后被申霄插手救下的乐人。
几日的功夫,荣嬷嬷觉得自己胖了。被秀水宫的人伺候着,除了吃便是睡,吃撑了睡倦了便去后花园中溜达溜达,看看花草消消食。因天寒,徐嫔几乎不出正殿,荣嬷嬷行动时倒也没太多忌讳。
在秀水宫伺候的日子不似在咸康宫时日日提心吊胆,□□嬷嬷却觉得此刻的生活了无滋味。她似是被太妃娘娘虐惯了,几日没听到太妃的喝斥,没见到太妃的白眼,便浑身不自在。
徐嫔指了两个小宫女寸步不离地伺候她,哪怕如厕小宫女也跟门神似的一边一个立在门外。这些天,她连徐嫔的面都没见上,甚至一靠近主殿,那两个小宫女便会伸手拦她。徐嫔不难为她,也不使唤她,只不过碍于太妃之令不得不将她留在秀水宫。
在秀水宫无所事事,嬷嬷愈发想念太妃了,她不知道太妃的病有没有加重,不知道新去伺候的人够不够细心。太妃娘娘是那种好养活难伺候的人,对衣食用度全不在意,但要将太妃伺候舒心是极难的。
嬷嬷自以为是地觉着,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太妃的心思。
一大早在秀水宫被宫女伺候着用了饭,嬷嬷顶着风雪出了秀水宫。
“嬷嬷要去哪?”
整天粘着她的一个小宫女问。
嬷嬷这几日被盯看得不爽,像是被人监视着一般,态度并不友善地道:“需要报与你知道吗?我倒是该禀与徐嫔娘娘,但你们让我见吗?”
嬷嬷说完匆匆走向咸康宫。
两个小宫女跟了一段路,见荣嬷嬷去往咸康宫的方向便不敢再跟了。
雪地路滑,嬷嬷一路打了好几个趔趄,差点闪了老腰。这秀水宫的人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宫门外的道比旁的路要滑许多,像是夜里特命人泼过水似的。
咸康宫静悄悄的,守门的小宫女示意荣嬷嬷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