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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阳试了多次仍出不去便对申霄动了怒:“霄姑娘与我哥哥成亲之前还不是世子妃。咱们二人姐妹多年私下相处时不拘礼,霄姑娘便真不把我当郡主了不成?”
这话,很重。
重到申霄有些恍惚。她若没记错的话,这是锦阳第一次拿郡主的身份压她。她神情茫然地避让到一旁,锦阳出门前歉疚地望了申霄一眼:“我也是一时情急,霄儿你别多心。”
“微臣恭送郡主殿下!”
申霄撩开衣袍,跪地行了臣礼,伏地时默默流下两行泪。
“霄儿……”
锦阳愣在门口,连花过来回禀说车马已备好,锦阳记挂着咸康宫中的怜月,一咬牙没有留下哄申霄。
过了很久很久,因郡主房中不许人入内,连花又去了王府门前送锦阳。申霄站起身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默默擦干泪,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落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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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那日与锦阳谈心的茶室,煮着茶的铁制茶壶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太妃娘娘喜静,只能请霁嫔娘娘来此地说话了。”
王妃淡淡地笑着,望着怜月皎白如月的脸,脸上还有风雪留下的水迹,便递了帕子过去:“娘娘眉间上有雪水。”
怜月起身双手接过帕子不敢用,随手用袖子沾了沾眉间。“王妃还是叫奴婢怜月吧……”
怜月声音怯怯的。
嘉王妃看着怜月怯懦惹人怜的模样,低头笑了笑:“娘娘已是霁嫔,若那样称呼只会坏了规矩。”
她顿了顿,而后道:“有件事想拜托娘娘。”
“王妃请说。”
怜月拘谨地坐下了,双手端放在膝前。
“娘娘或许也瞧出来了,我家锦阳离不得娘娘。但宫里宫外明看着不过隔了道高墙,实则是换了个天地。”
嘉王妃用铜箸拨弄着煮茶的炭火,望着壶口升起的水雾道:“锦阳任性,遇着喜欢的便撒不开手,只能烦劳娘娘费心了。”
怜月像被婆婆训话的小媳妇,抿着嘴不敢接话。她明白王妃的意思,是要她出面劝郡主回王府。
“若娘娘与锦阳有缘,定会再见的。”
嘉王妃觉得那一日也快了,怜月与锦阳终有再会之日,实在不必为了短短的几日去冒这样大的险。锦阳看怜月的眼神,是瞒不过皇上的。
怜月柔声道:“奴婢作不得郡主的主,甚至作不得自己的主。不知王妃担忧的是何事,但我与郡主往来一向有分寸,王妃无须忧心。”
嘉王妃安心地点了点头,怜月这丫头瞧着挺木讷,没想到倒也是个机灵的。“谢娘娘体谅我为母之心。锦阳莽撞,皇上日后若去了月门宫,娘娘替我拦着些,尽量别让她与皇上碰面。以后咱们都在宫中,若有难处便来咸康宫,我虽不能帮娘娘什么,太妃娘娘还是能替娘娘作些主的。”
“谢王妃。”
怜月起身为太妃斟了杯茶。
嘉王妃劝道:“以后娘娘莫再自称奴婢了,哪怕只你我二人时也要留神些。宫中人多眼杂,芝麻大点的事也可能给娘娘惹来大祸。”
怜月只知上次她落水昏迷时王妃探望过自己,并未与王妃说过什么话,今日不过短短几句便对王妃心生好感。王妃这样直言不讳的性子相处起来最容易,不用猜,而且通情达理,事事都为旁人着想。
二人坐着闲话,慢慢便聊到了怜月在兴州府时的童年与后来的遭遇。
“兴州府?八年前倒是去过,当时也带着锦阳。说起来还是借住在你们府上的,难怪未见过你,原来令堂与令尊当时已和离了。”
嘉王妃苦笑道:“记得好像是锦阳嚷着要去兴州府玩,五岁的丫头能知道些什么,真的是凑巧了,想来你与锦阳命中注定有此一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