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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的是,在转身的那一刻,身后的叶暮冲着他的背影,用如蚊虫嗡鸣般细小的声音说了声谢谢。
“骨裂,打石膏。”
医生推了推眼镜,不咸不淡的说出了结果。
最后发烧近三十九度的叶暮瘸着一只腿坐在医院里开始挂水,给剧组报了自己的位置,表示自己没事后,挂了电话长吐了口气。
一旁的展殊端递了杯温水给他,又把开的药均分好给叶暮,让对方喝下,接着又伸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还是滚烫一片,眉头不禁再次皱起。
他正准备说话,手机忽然响起,只能起身到一边去接电话。
叶暮看着展殊端离开的背影,放下杯子,眼睛在房间内扫过,因为他身份的缘故,无法再大庭广众之下挂水,因此展殊端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给他临时弄了个单独的小房间。
应该会很贵吧,刚刚连医药费都是展殊端替他付的。
思绪正四处神游着的时候,展殊端已经接完电话回来,叶暮回神后扭头去看他,忍不住问了句,“你不回去吗?”
这已经是叶暮第二遍问这句话了,展殊端挑了挑眉在对方身边坐下,“你就这么希望我回去?”
“不是。”
叶暮连忙摇摇头,“你很忙不是吗?”
展殊端看着他,叹了口气,伸手捋了捋叶暮的旁边翘起来的一小撮头发,“这么一会忙不到哪里去,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很难受吗?”
兴许是因为吃了药的缘故,此时困意上来,头脑昏昏沉沉的,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低声道:“还好。”
展殊端见状不由得弯起嘴角,“困了就睡会吧,我给你看着。”
叶暮看着对方,无声的点了点头,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很快就陷入了梦乡。他睡觉很安静,平日里醒着的时候,眼神总是波澜不惊,仿佛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激起他的情绪,从而也给人一种看不透他心理到底在想什么的错觉。
此刻睡着,漂亮精致的脸蛋忽然多了一份说不出的纯粹,看的展殊端都晃了神。
他不是第一次见到叶暮的睡相,对方更加隐私的一面他都见过,只是此刻的叶暮因为发烧的缘故,脸色微微泛红,和平时的样子有些许不同。旋即就见对方眉头忽然皱起,也不知道是身体的不适还是因为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展殊端不由得伸出手小心翼翼附上叶暮皱起的眉间,轻轻地揉了揉。当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不仅有一瞬的出神。
他抬头看了一眼药水,还有一瓶半多,便掏出手机开始处理一些简单的工作。
叶暮是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的,幼稚的儿歌在耳边响彻,让他从混乱的梦境里脱身而出,张开眼睛,就听见展殊端的声音传来。
“吵醒你了?”
叶暮唔了一声,想起自己是在医院,旋即展殊端就把正唱着歌的手机递了过来,他看了一眼正唱着两只老虎的手机,心中不禁生出尴尬,没好意思看展殊端此时的表情,只是道了声谢后迅速接过,发现来电的是个没见过的陌生号码。
接起后,对面先是喊了声他的名字,声音中带着不确定,叶暮嗯了一声,才惊讶的发现号码的主人是袁晨。
“今天的事情,很抱歉。”
袁晨的声音难得的郑重,“我已经都跟她们说清楚了。”
叶暮听得有些懵,眨了眨眼,在袁晨的解释下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今天在机场里发生的事情,终于明白原来今天在机场朝他砸矿泉水的人居然是袁晨的粉丝。
这位粉丝认为这次袁晨没能拿到主演都是叶暮利用后台恶意抢夺走的,小姑娘年轻气盛不懂事,下意识把责任都推卸到叶暮身上,一心认为自家爱豆受了委屈,脑子一热就做出这种疯狂的事情,得亏只是瓶矿泉水不是其他,要不然还指不定会怎么样。
而这件事终究还是没瞒住,直接被传到了网上,不知为何就连叶暮被砸后突然就从机场消失了的事情也被联系到了一起,某些娱乐媒体都纷纷凑上一脚,生怕漏了什么八卦。
有人推测出叶暮突然被砸到后从机场上消失是因为走了贵宾通道,然而只是一个简单的推测,偏偏有人又扯出了‘后台’的事情,顿时又引起了诸多吃瓜群众的脑补。他们的脑洞好像是用不完似得,一个接着一个,各种版本接连出世。
在叶暮上医院打石膏挂水,睡了个觉的功夫,他的名字又一次结结实实的蹭上了热搜。
难得的是这次不是骂上去的,而是因为袁晨真心实意的发了一条感谢他在山顶上救了他的微博而上去的。这条微博直接写出了叶暮因为他而受了伤,而突然在机场消失则是因为拍摄地点没有医院,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因为着急去医院才离开,又向他和机场另一位被砸到的路人代替那位丢矿泉水的粉丝道了歉。
挂了电话后的叶暮跑去翻了圈微博,看着上面各式各样的说辞,其中不乏有关心他情况的评论,意外的同时心中冒出了暖意,便发了条自己没事的微博,然后跑去看热搜,边看边开始在心中扳手指计算这是他第几次上热搜。
“你现在专心把伤养好就行了,不用看那么多。”
身边的展殊端忽然开口,叶暮回神看了看对方,默默的点了点头。
他醒来的时间正好,两瓶药水到底了,护士在拔针的时候叶暮下意识把头瞥开,身体有些僵硬,等结束后他才松了口气。
拔针的护士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她没立马离开,而是小心翼翼的问道:“请问你是叶暮吗?”
叶暮看着她眨了眨眼,有些意外居然有人认出了自己,点头承认,轻笑道:“嗯,谢谢。”
那护士猝不及防的看到叶暮的笑颜,登时耳朵都红了起来,连忙摇摇头,正好外头有人在喊她,收拾着东西便匆匆走了出去,末了又悄悄看了眼叶暮身边的展殊端。
“你怕打针?”
展殊端意外的看着不停在盯着自己手上针口看的叶暮。
叶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个二十来岁的大男人居然还怕打针这种事情说出来实在是太丢人了,所幸展殊端也只是随口一问。
外头的天色已是傍晚,出了医院,抬眼望去入目的是满目的橘红色,停在旁边的车子仿佛被镀上一层厚重的金光。
剧组在得知叶暮的脚打了石膏后,便给他放了几天假让他休养,幸亏最后的剧情是在本城b市拍摄,加之这里关于他的剧情并不多,先把其他部分拍完,等他脚好些了再过去补上,倒也刚好。
来接的人依然是展殊端的秘书,叶暮有些不好意思让对方一天来回跑了这么多趟,便道:“今天麻烦你了。”
“这是我的工作,叶先生不用客气。”
秘书不咸不淡的回答,眼睛望着前方目不斜视,趁着下一个红灯之际,她又与展殊端说了些工作上的事情,叶暮听不懂,便乖乖的坐在旁边一声不吭,歪着头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与路灯发起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