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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兒擰不過她,只能幫她準備洗漱用品,梳妝穿衣。
收拾妥當後,密兒扶著搖搖欲墜,走路都勉強的徐晚棠出門。
走出嘉蘭苑的房門,撲面而來的濕氣讓徐晚棠打了個寒顫。
「今早下過雨濕氣重,積水未清路又滑,姑娘可腳下當心些。」
徐晚棠看出她的欲言又止,如果可以的話,她根本就不想自己出門。
現在的鎮國公府應該在辦喪事,她祖父和七個哥哥的喪事。
可偌大的府邸,卻沒有一個下人走動,看樣子是已經被抄家完了。
密兒將她扶到靈堂前,徐老夫人呆呆的坐在一旁,七個嫂嫂穿著素衣跪在靈堂前,濃烈的悲傷讓她們根本哭不出聲音。
徐晚棠強忍心痛,走上前去,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家中女眷,沉浸在悲傷中,誰都沒有開口說一言。
不知過了多久,徐晚棠聽到了久違的聲音。
「棠棠。」
徐晚棠抬頭,對上祖母關切的眼神,和夢中一樣,那麼溫柔那麼堅定。
「和祖母來一下偏廳。」
長時間的跪立,讓徐晚棠的雙腿失去了知覺,起身的那一剎那險些栽倒在地,虧得密兒扶的快,這才避免二次受傷。
祖孫二人到了偏廳,密兒有眼力見的退了出去。
徐老夫人見她穿的單薄,上前給她攏了攏衣服,一如前世那般拉著她的手:「棠棠這幾日受苦了,是祖母無用沒能早日救你出來。」
徐晚棠鼻頭一酸,眸底泛起了淚花,抱住徐老夫人的腰身:「祖母莫說這般話,若不是祖母,棠棠怕是回不來了。」
徐老夫人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頭髮,憑著那微弱的觸感,徐晚棠能感覺到,祖母的手在抖:「我可憐的孩子啊。」
如若不是受了大苦,又怎麼會一夕之間病癒,神志如同常人。
徐老夫人都不敢問,生怕揭了徐晚棠的傷疤。
儘管已經感覺撐到了極限,徐老夫人依舊將脊背挺直,現在徐家就她一個老者了。
若她倒了,誰能來庇護這些可憐的孩子。
「祖母,我們去耒陽吧。」
聽了徐晚棠的話,徐老夫人身子一僵,愣了半晌後才回過神:「你都知曉了?」
徐晚棠點頭:「長安城內不宜久留,皇陵雖安全,可路途遙遠,您和小八身體經受不住,耒陽是我們最好的選擇。」
「孩子,你可知道去耒陽會經受什麼嗎!」徐老夫人不忍她受苦,還想要勸說。
徐晚棠語氣淡淡的:「知曉,充奴籍,當仵作。」
仵作低賤,非奴籍賤籍不可為,整日查看枯骨爛腸不說,還遭人嫌棄。
就連男子都不願意沾染分毫,更別說徐晚棠還是出身勛貴之家的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