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苻生即位(第3页)
你当着我的面质问我为何要让他替自己杀人,你要我怎么信你?而这样的话,一点不像他苻生说出来的。怎么会对这个女人温柔,他不知,也不想知道。
思及此,只握紧的拳头上前一把掐住梁怀玉脖子,质问道:“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梁怀玉挣扎着,眼里咳出泪来,眼前像蒙了一层血雾。
她都知道些什么?她知道新婚之后邓羌到淮南王府上贺喜,苻生身着喜服在屋中对邓羌说:“你应当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是我妻子!对她好还是坏,是我的事,无须你一个外人指点?你放不下旧情要我对她好?也行,就看你用什么东西来和我换!”
她知道苻生要邓羌从江湖人中寻了制毒之人,并让邓羌命那人潜入宫中在皇帝苻健的饭食中下毒。
她知道苻生买通了皇帝身边人,买通了朝臣,最终在苻健迷蒙之时立他做了太子。
她还知道苻生让邓羌做出与他老死不相往来的假象来迷惑众人,让邓羌趁机投入招揽他的苻菁营中。让邓羌向苻菁谎称天子已死,煽动平昌王苻菁揭竿而起。而在苻菁率兵攻入皇宫时,他入西宫服侍天子,最终借他父皇的手除了苻菁部众。
她都知道什么?她知道他彼时的兄弟,此时成了他手里杀人的利刃!而他此时的妻子,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颗牵制那把刀的棋子!
苻生看着眼前挣扎着的女人,怒极,把她摔倒在地,指着地上的女人大骂:“别忘了我所做的一切,你的父亲叔伯都脱不了干系!”
说完拂袖而去。
陪嫁的女奴云兮哭着上前扶起梁怀玉,对梁怀玉说:“太子妃素知太子脾性,又何必去惹他生气,又惹得自己受伤呢?”
梁怀玉推开云兮,坐起身来,看着周遭空荡荡的卧室,竟比她做女郎时还要清净。
太子苻生传了令来,罚太子妃禁足一月,禁食三天。梁怀玉蜷缩在床上,心想这样也好,也不必对着他那副令人生惧的嘴脸整日言笑晏晏。
他爱过她吗?她不得知。曾经苻菁派人到府上行刺于他,他本可以全身而退,却在看见她眼睁睁看着刺客刺过来的剑一脸惊慌失措却不知闪躲时,他眼中盛满痛色,眉中是满满的担心,揽她入怀替她挡了一剑,带着她落荒而逃。两人躲在假山之间,他疼得瑟瑟抖,豆大的汗珠滴落在她身上,而他只是小心翼翼地把她搂在怀里,捂着她的嘴不许她出声。
他若不爱她,何苦救她性命?他若不爱她,眼里怎么会有满满的担心?他若不爱她,怎么对她如此小心翼翼,搂在怀里怕碎了?
只是如果他爱她,又怎么会屡屡情绪失控欲置她于死地?她不懂。
只是,他这样阴鹜狠毒的人,怎么会爱?
思及此,梁怀玉蜷缩在床边,抱着被子久久不成眠。她却不知,暗处,有个人看着她,直到她睡着才抽身离去。
东晋,山阴城谢家府上,百里卿鹄考谢家子弟兵法。鱼歌在一旁为百里卿鹄研墨,看着谢家诸子苦思冥想的样子,忽而记起当年的自己在师父考自己经史子集时,也是这般抓耳挠腮的样子。
“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太阳,太阴。”
“共敌不如分敌,敌阳不如敌阴。”
“敌已明,友未定,引友杀敌。不自出力,以《损》推演。”
“困敌之势,不以战。损刚益柔。”
鱼歌听着,只觉得师父所说的这些东西,在她脑海中有隐隐约约的印象。只是她记得《三十六计》源于南北朝成书于明清,这时师父竟能对谢家诸子讲解何谓“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太阳,太阴。”
,在什么时候可以用这样的方法制敌取胜,也实在是个奇人。
下学后,谢玄在院中踱步,见鱼歌走出来,便急忙迎上前来,说:“三姑娘,今日先生说的,三姑娘这里可有笔记?”
鱼歌问:“你上学竟不做笔记?”
边说着,边翻着自己收录的笔记给他。
谢玄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道:“先生授课时似乎全讲的是卦象,我在想什么是‘借局布势,力小势大。鸿渐于6,其羽可以为仪也。’便忘了记上笔记了。”
鱼歌听他说完,不禁道:“这不就是‘树上开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