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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师尊正邪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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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頁(第1页)

拓跋禹倒下的前一秒,他目光空洞沒有看向任何一個人,而是直直望向灰敗的天空。

下雪了。

雪花美得如此動人心魄,晶瑩剔透仿佛不受這世間任何的苦難與齟齬影響。

一片堪稱完美的六角雪花在空中自由自在跳著輕揚的舞,飄飄蕩蕩跌落在拓跋禹的眼睫。

他捨不得閉眼,生怕這片雪花就此融化。可世事便是如此無力,後腦傳來的劇痛讓他不得不眼前一黑。

——「南魏狐狸精」死了,死狀慘烈幾乎只剩下一副骨頭架子,而這副架子也很快被大雪埋沒。皇后不准旁人前去收屍,但奇異的是,待大雪融化,這殘骸卻憑空消失了。皇后對外的說辭是,災禍已除,狐狸精本就是妖禍,自然隨著雨雪消失殆盡。

但更奇異的莫過於,王上的身體居然真的一日日轉好,不久竟能起身下床了。

得知事情經過,他也只是不甚在意地擺擺手:「哪兒有什麼妖狐災禍,本王真龍護身,這才使逢凶化吉、病邪褪去罷了。」

仿佛死去的只是路邊隨便的一隻貓狗。

對於皇后,他也只是不咸不淡提點了句:「你那日行事太過張揚了些。」

然後便輕輕揭過此事再也不提。

生活一切照舊,下人們也在私底下議論紛紛,說二皇子真是個冷心冷情養不熟的白眼狼,自己娘親死了就跟個沒事人似的。

對此拓跋禹從不辯解,好像早就將那日的事拋之腦後。只是他從此再也見不得狐狸,也見不得女子錦衣之下的白嫩肌膚。

痛苦的回憶讓拓跋禹睡得極不安穩,他體溫逐漸升高,直到將孟君軻燙醒。

她起身摸了摸這人的額頭,心中暗道糟糕——在這種荒郊野嶺的地方發了熱毒,可是會要人命的!

幾乎兩日滴水未進,他嘴唇皸裂起皮得不成樣子,此刻莫說是昂貴的藥材,即便是尋常人家的面水都沒有!飢腸轆轆地生著病,孟君軻真怕他一命嗚呼過去。

眼見他面色愈發不正常,孟君軻乾脆心一橫,拾起長刀劃破左手手腕,鮮紅的血液滲出。她右手捏住拓跋禹的下頜迫使他張開嘴,同時左手將自己的手腕抵了上去。

沙場征戰多年,不知多少次身逢絕境,拓跋禹都是憑藉著堅定的信念絕處逢生。即便仍處於昏迷之中,但強烈的求生意志還是驅使著他下意識吸吮起來。直到孟君軻傷口結痂、血液乾涸,他甚至還用舌頭痴纏上去想要更多,牙齒無意識用力想要咬住不放她走。

即使用的力氣不大,孟君軻還是「嘶」了一聲,強行將手腕收回,罵道:「屬狗啊你!」

一滴血珠彌留在他的唇峰,孟君軻看得眼饞——她也兩日滴水未進了,可她總不能再給自己劃一刀,自己喝自己的血吧?

至於那個殺手,他們自幼都不知道是吃什麼長大的,他的血孟君軻嫌髒。

她向來是個恣意妄行的主,幾乎只猶豫了片刻,就順從心意低頭去舔他的唇,舌頭一卷便將那滴血卷進口腔。

只不過這滴血實在杯水車薪,孟君軻還是乾渴得緊。她眼神直勾勾看著拓跋禹艷麗的唇,好半晌才戀戀不捨地移開目光。

第15章得救

在暗無天日的洞穴里渾噩度日,孟君軻幾乎快要對時間失去概念。

更糟糕的是,山上氣溫低冷,她也得了熱毒之症。

踉踉蹌蹌從洞口抓了把不知多久未化的積雪,她一邊隨手抓起一把貼在額頭上給自己降溫,一邊用冰冷的手掌給拓跋禹降溫。

實在餓極了就往嘴裡塞口白雪,自己咽下去一部分,剩下的含熱了就對著拓跋禹的唇給他渡下去。

熱毒最嚴重的時候,孟君軻意識都有些恍惚。每當這時候,她就掐著拓跋禹的脖子惡狠狠威脅:

「拓跋禹!我費了這麼大功夫救你,你要是敢死在我前頭,我就敢奸屍!」

「拓跋禹!整天裝什麼貞節烈夫,現在全身上下不還是被我摸了一個遍兒!你就死了也該立個貞節牌坊!」

「拓跋禹!你要是真死了,我就把你丟出去餵狼!若是被人發現咱倆死同穴,還不知道後世會在話本子裡怎麼編排呢!」

可回應她的永遠只有黑暗與寂靜,直到最後,她惡狠狠的威脅變成喃喃的低語:「拓跋禹,如果我們倆都能活著走出這裡,我就認真考慮你結盟的建議,好不好?」

不知又是過了多長時間,就在孟君軻以為那些殺手已經放棄搜尋這片區域、準備出去尋些必需的食水時,外頭卻突兀響起紛雜的腳步聲,甚至還有人搬開了堵在洞口的一塊巨石。

孟君軻霎時渾身緊繃,悄無聲息握緊自己的佩刀,藏匿於暗處。

一個腳步虛浮的陌生男子進入,她快如魅影閃現在這人身後,刀刃架在他的脖子上以作挾持。那人只覺得脖頸處一涼,呆怔了一秒才反應過來是什麼情況,立刻朝外大聲示警喊道:「別進來!有埋伏!」

孟君軻眉眼一凌,手上動作愈發兇狠,冷冷威脅道:「噤聲!再喊就殺了你!說!你們是誰派來的?」

那男子嚇得兩腿戰戰,似是沒想到此一行竟會如此兇險,顫抖著嗓音道:「我、我是陳氏典當行的夥計……」說著,還顫顫巍巍從懷中掏出木牌給她看。

陳氏典當行……聽到這個名字,孟君軻眉眼微松,但還是沒有全然放鬆警惕,「外頭一共有幾個人?你想活命的話,就讓你們掌柜的來同我交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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