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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是……死亡。
因為只有生在校內軍訓的緣故,留校值班的老師並不多。這會兒學校的醫務室沒有人兩班倒,估計早就已經關門了。附近的醫院距離也不算近,低血糖這樣的病列也沒達到可插隊的急症條例。
估計去到之後,排隊和掛號還要耗費上很長一段時間,而且車內憋悶的環境也不利於病人呼吸。
快盤算了一圈後,裴濯溫便不敢再繼續耽誤下去了。果斷彎腰抱起地上的少年,將人帶到了自己才剛拿到鑰匙沒多久的辦公室內,將人給安置在了裡頭那張嶄而又柔軟的沙發上。
隨後,便又快步走了出去……
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等沈弊再回復意識的時候,只感覺自己嘴裡甜生生的。綿軟無力的身體也好似被人給撐了起來一般,癱倒著靠在了一個軟硬適中、還帶著溫度的靠背上。
而嘴裡那股子甜味兒,也順著喉嚨慢慢滑進了他空蕩蕩的胃裡……
那味道他是熟悉的,因為患有低血糖的緣故,所以家裡的冰箱總是放滿了這種葡萄糖飲品。
有次他只不過是打遊戲太困,倒在躺椅上睡了一會兒。
結果周燁那個傻子就以為他低血糖犯了,想都不想的就跑到樓下的冰箱拿了兩大瓶葡糖糖上來,掰開他的嘴就往裡頭灌!
給他在夢裡頭嗆的,醒過來之後險些咳出肺炎來。
但這個人的餵水方式顯然就要比周燁專業的多,不但幫他維持好了最適合吞咽的一個姿勢,就連捏著他下巴的力道也正正好。
每次倒入口中的水也不多,還都是沿著舌尖底下慢慢滑進去的,一點兒都不用擔心會被嗆到。唯一的缺點,就是舌尖很容易會無意識的掙扎著舔舐到對方卡著他牙關的手指……
顯然,這手法周燁那個地主家的傻兒子是不可能擁有的。
沈弊很是費勁兒的想要睜開眼睛看看,身後那個幫著他撿回一條狗命的人究竟是誰。
在睜開眼睛之前,他滿心祈禱著可千萬別是被學校保安發現的自己。
畢竟『某大學生餓暈在翻牆路上後被保安搭救』這個標題,聽上去顯然不是那麼的光彩。
但在他迷迷糊糊地努力撐開眼睛,一臉茫然的打量完自己如今所在的環境,又聽出身後那個靠著的人是誰之後,他頓時便反悔了。
這劇情……還不如被保安抓個正著呢。(???)
「醒了?」
身後,傳來了一道低沉而又滿是磁性的聲音。『好聽』到對方就算是去整了容、變了性,他也依舊能夠清晰的辨別出身後的那人是誰。
沈少爺有些絕望的將才睜開沒多久的眼睛又閉了回去。
這過於狗血、還帶強制綁定性的命運安排,已經讓他都不想再過多吐槽些什麼了。可身後那人卻只當他是身體沒有恢復好,還很是體貼的鬆開卡著他下巴的手,從一旁拿了兩顆治療低血糖的藥遞給他。
仿佛鬆了口氣般的,在一旁沉聲敘述道:「要是再不醒,我恐怕就只能把學校醫務室撬開,偷藥給你做靜脈注射了。」
很顯然,這人並不適合開玩笑。
沈弊聽著他說出來的那些話連半分笑容都擠不出來,只一言不發的奪過對方手上的葡萄糖,就這麼看也不看的直接將手上藥給吞咽了進去。
而那人也一如上兩次見面一樣,在看向他時總是眉頭緊皺。
每次都沒沉默上多大一會兒,就又會忍不住地沉聲開口教育起他來:「低血糖不適合參加軍訓,你應該提前和學校說清楚的。萬一要是出了什麼事兒,最後對哪一邊都不好。」
聽著這如同老幹部般的發言,沈弊忍不住對天翻了個白眼。
這男主到底怎麼回事兒啊?明明看著也沒多老,偏生又總透著一股退休老幹部的勁兒,說起話來比他爺都還要囉嗦煩人。
而且每次看他的時候,還都一直臭著個臉。
要真不那麼待見他,那就該離他離的遠遠的才對!還省得自己每次看見他、聽見他,都得要跟著煩躁上那麼一回。
沈少爺面色微黑著推開了身後那個人形靠墊。
一直以來,他都不願意跟這人有過多的牽扯。要不是因為剛剛才清醒過來沒什麼力氣的話,他早就撒腿跑了,連一個多的眼神都不可能給某個所謂的『男主』。
本打算一言不發的便閉上眼睛,靠在沙發上休息一會兒就離開這裡來著。
但在沉默片刻口,他終究還是沒能忍住。努力擠出一抹冷笑來,如審視般的睜開眼睛看向了那人,吐氣虛弱的沙啞著嗓音試探對方道:「裴大律師,你怎麼也在這裡?」
「真是奇怪啊,不管我走到哪兒都能遇著你……」
「你該不會是哪天從酒店裡走了之後,半道上又忽然後悔。然後就一直尾隨跟蹤我,想找機會跟我談談『包。養』的事情吧?」
沈弊當然知道對方不可能會作出那麼鯊臂的事情來。
卻還是故意嗤笑著,言語中滿是挑釁的說出了這些聽上去便很是離譜的話。他就是想要看看,這個世界所謂的命運法則為了將他們兩個湊到一塊兒去,還能做出些什麼離譜的事情來。
「我來這兒任教。」
裴濯溫沒有計較他言語中的放肆和輕佻,只語氣淡淡的回答了他的問題,並很是好心的補充解釋道:「我也不是律師,只是恰好研學過幾年這個領域罷了。但要是不出意外的話,未來幾年你應該都能經常看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