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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春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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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頁(第1页)

「女郎盡力即可。」說著便要起身,親自引了林九樾往裡頭縣主屋裡去。

一路上女婢也沒幾個,看著倒是有幾分冷清的寥落,竟是全然沒有程府的奢靡。

這位玉惠縣主躺在床榻上,髮絲規整,應是人剛理過,她兩眼緊閉著,呼吸粗重,像是被夢魘住。

郡王妃歉意道,「玉惠夜間睡不好,好不容易白天能眯一會兒,失禮之處女郎見諒。」

說著,滿臉心疼地掖了掖被子。

這位郡王妃倒是和善,就連程府的大夫人也比她氣勢足。

便是隔著被子,林九樾也能看見縣主體內的魂火亂竄,橫衝直撞,難怪這位縣主日夜心神不寧,苦受其擾。

林九樾回憶手札上的內容,這等情況大抵是因為經脈中有一處或者多處被封鎖住了。

找到緣由便簡單多了,不過是找一找是何處經脈罷了。

也不知一位深閨中的縣主怎會攤上這樣的禍事,這等惡毒的手段,時日長了,說不得便要真的引人發瘋了,甚而直接暴斃也是有可能的。

郡王妃見林九樾久站不語,以為這位林女郎果然也沒有什麼辦法,哀嘆了口氣,一點兒不失望是不可能的,畢竟早在見到女郎時便有了這樣的心理準備。那麼多有經驗的,有聲名的異士沒有法子,哪能指望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女郎呢。

只是人便是這樣,在毫無希望的時候,能抓住一個便是一個,也算是已然盡力的自我安慰了。只是可憐了她家玉惠,這樣小的年紀,竟攤上了這樣的事。

郡王妃一時間悲從中來,臉上的笑意是徹底維持不住了,卻聽——

「王妃,縣主這等情況,我曾在一本冊子上看到過,只是我也不是十足的把握,若是王妃信我,我這倒是可以勉力一試。」林九樾話說得謙遜,實則她心內自認十拿九穩,只是習慣了往低了說。

至於郡王妃,一悲一喜,大起大落,再起身時,竟覺一陣眩暈,還好一旁的僕婦急忙過來扶住,才沒在人前摔下。她已不是不知事的少女,這些年在郡王府里早歷練了許多,忍住心內的驚喜,勻著氣問道,「不知若是不成,可會對玉惠有礙?」

她知江湖上的異士那各個都是能吹噓的,三分的本事都能吹成十分,唯恐眼前的這位林女郎也是這般,虛虛往高里說。那真是空歡喜一場了。

「那倒是不會,不過是維持現狀罷了。」

林九樾看出郡王妃的遲疑,她不便空口給承諾,但王妃憐子之心讓人動容,令她安心一些倒也是無妨。

郡王妃心內暗嘆了一口氣,還有什麼比現下更壞的情形呢,既林女郎願意一試,那總還有一絲迴轉的希望。總比什麼法子也沒有好,便是只是好了幾分,那也是好的。

只願這位林女郎有個那麼兩三分的實力,她也就知足了。

第32章

林九樾輕抹了額角的汗意,事情比她想像的棘手,人體的經脈本就錯綜複雜,縣主的經脈又額外纖細一些,要找到那阻滯點實是不易。

她以一縷螢火做鉤,緩緩在縣主體內探路。魂火由魂芯迸發,又沿著經絡遍及全身。縱是林九樾小心,外來的螢火還是遭了縣主身體的排斥,她遊走地吃力,縣主更是不好受,□□聲不斷,看得一旁的郡王妃和僕婦揪心不已。

若是縣主無反應,她們便要煩心林女郎無本事。

可這會兒縣主反應過大,她們又憂心林女郎一個不慎傷了縣主的身體。

她們看不見魂火,只縣主向來嬌養,哪受過這樣的苦楚,那叫聲便就聽著更為慘烈了一些。

看著真是百感交集,五味雜陳。

郡王妃任由僕婦攙扶著,若不是怕驚著了施法中的林女郎,怕是也要忍不住痛哭出聲了。

她心提著,幾次三番想拉過林九樾,若是不成便算了。

冬日的天黑得早,幾縷夜色緩緩爬進了室內,室內更顯昏沉,映著窗外蕭索的園子,更添了幾分日落西山的意味。

僕婦輕著手腳,逕自去點了燭火,光亮重又充盈了室內。

還不待她回來站定,一聲尖叫聲響起——

僕婦手一抖,捏著的火鐮子瞬時掉到了地上。

女子聲音尖厲。

僕婦愣住了片刻,才驀地驚醒過來,是縣主的聲音。

忙回過神來向郡王妃身邊疾步而去,郡王妃也是嚇得心快要蹦出來,縣主此時騰得坐起,雙眼卻仍緊閉著,眼珠子在不停地轉動,愣是不睜開,半低著頭,頭髮散落,嘴角裂開,發出怪異的驚叫聲。一聲更比一聲尖利,詭異的是,那聲竟還轉著調,讓人聽著頭皮發麻。

幾人驚惶,門外傳來女婢倉促的腳步聲,又頓住,似是被尖叫聲引來。

那步音雜亂,應和著時不時的聲嘶力竭,一同從人的耳朵里鑽進,只搗得人又驚又懼。

「王妃,已好了。請人幫縣主擦擦吧,縣主方才受苦了。」

林九樾鎮定清越的聲音響起,細聽裡頭還含著些溫軟的笑意。

一下子滌盪了滿室的驚恐,眾人回神,這才發現尖利聲已消失了,縣主正沉沉睡著。

郡王妃一愣,隨即大喜,疾步奔往縣主的床頭,躬身探了一下,又有些手足無措地起身,「女郎,這就好了嗎?她怎得還睡著。」

「縣主受了驚,方才太累了,現在在休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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