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兄弟你瘦了(第1页)
自己手里的酥饼差点在渡船上被挤掉,要是大口吞下颇不雅,周边文生雅士云集,只得以袖掩面快嚼,这酥饼香是香些,就是太口干。
竹洲小筑围着活水湖打造了一圈竹廊亭榭,很有实力的红楼画舫早早盘了场子,处处丝竹管弦乐声不息,身着薄透的清倌儿乐师往来于停榭间徐步游曳,令那些已成家的书生都走神儿撞柱,更别提那些青雏儿小生了,个个眼睛瞪得恨不得贴在人家肌肤上。
这场面儿麻子不在意,连干了两块酥饼,他正急急找水喝呢,嗓子干得也在压制咳嗽,这人影重重的偌大场面要是忍不住喷如雨,铁定社死。
麻子甩开四处盯看美女流口水的同伴,来到一处凉亭,见得石桌上置放两三酒壶,拿起掩面灌入喉,不管它是水还是酒,口感不错,仰灌了两壶才压下香酥饼的副作用。
舒畅罢,细观手中酒壶,壶中装的是果酒,味道对于麻子来讲很寡淡,但细回味有花香果香,这概是青楼女子喜爱的百花酿无疑了,失策了,还好此处没人,赶紧闪。
麻子放下酒壶,顾视四周,作轻松信步浏览状,施施然挪步离开,身影略显匆忙。
中央湖心还架设了两三道竹栈,湖中游鱼缓缓群游,更有情趣的是,几尾身型极美的头鱼各领一队,来回在桥间转旋儿往返。
此时,县府诸位贵客皆未至,气氛挺热乎,本来刚过来的书生还有些放不开,在同伴一阵撺掇下,个个打鸡血般在美色前争抢显圣。
几位衣裙薄透的年轻女子回到凉亭中,其中一身着水绿罗裙的清丽女子娇声道:“啊,好累咯,方才跟着王生他们溜了好久的腿儿,一共就三条栈道生生走了两遍,腿都麻了。”
“诶?酒呢,没了,谁偷喝的?”
腿麻的清丽女子晃着空酒壶轻皱青黛。
其中身披一嫩黄薄衫的艳丽女子轻轻笑道:“许是哪位小相公口渴了呢,镇衙供的酒水也不错呀,待会县府诸位大人过来,酒菜也跟着上了,别急。”
“说是这么说,这可是咱精心准备的,还想着遇到几位才子赏心悦目后来段佳话呢,合着老娘这点小心思也提前被破了?”
黄衣女还是虎狼之词不断。
“嘘!!!凝玉你个小浪蹄子,别在这儿瘟?来之前嬷嬷咋叮嘱的?口无遮拦惹了事端,回去不撕烂你的小嘴儿。”
横披一绯红薄纱的美艳女子轻声提醒道。
凉亭中几位艳丽莺声琴音,惹来附近驻足书生的无边青睐,麻子早早回到同院身旁,几位腹中空空都在等后厨上菜呢。
麻子见此起身微微一笑,索性无事便信步游园,进学前来此处晃了一眼,园中美景只是管中窥豹,不过瘾。
如今酒饱饭足,这百亩地的竹园被麻子转了个遍,几处卧石石刻还有水榭立碑皆是文气蕴韵斐然,名士大家的留墨,处处匠心独运,怪不得只接文会呢。
传言有巨富出万两黄金想盘下竹园用作别府未成,其高调的壕奢口气反而被官家盯上复查税银,补了两万两黄金以充郡库才罢休。
竹林中蝉鸣不息,还好有大片竹林或是绿植遮阳,不然这大热天光走走路亦是大汗淋漓,有辱斯文。
待麻子把竹园转遍后,回到湖边小筑,宴席刚开,酒令声喝彩声阵阵不息。
来到同院伙伴处,几位爱好投壶的伙伴儿正一脸严肃的拼酒呢。
麻子拗不过几位好友的拉扯只得投了几次,哎,看不得他们输不起的眼神,但乾坤已定,尔等具是牛马,喝吧。
麻子作为酒令使,监督四位败将连灌三壶,两壶酒后几位演技飙升忽然“失手”
倾了剩余酒水,瘫倒在席,堂堂读书人耍起无赖。
此次文会,河阳县府内几家巨富之家可劲儿的挤抢赞助,只为两年一次的码头分成,酒水采集都是周边酒坊名家酿造,天一阁天海客的后厨也有出场,县府县学诸位大人们只有在午时才会出场,现在是酒嗨时间。
麻子的战力被同院们认可,一伙年轻书生拉扯着麻子要战四方,这围湖建的亭榭很有意思,小凉亭都是乐师燕舞女子汇集,大水榭都是文士书生结伴,凉亭水榭交错分布。
每当麻子赢一次,身边伙伴便面红耳赤般大声喝彩,引得两侧莺莺燕燕翘顾盼,若是引来心慕之人的目光,身边的牲口更要激动得鬼叫连连,此时谁还顾得上斥责仪态,没看外地的领队老夫子亲自上阵战斗,将衣袖挽到肘后。
麻子赢麻了,赤城连压三书院,每投必中,途中规则难度提高多次,从始而终。多处凉亭中女子火辣辣的目光盯得人群中的麻子浑身刺挠。
麻子故意高调为之,就想着会罢方便给教谕告假,好歹也是立过功的将士,可不能令其寒心啊。
午时,诸位文坛大佬到场,气氛达到顶峰,几位素有文采的书生誓要在师长面前夺回荣耀,可惜麻子早早跟学正大人教谕先生打招呼后退场了。
竹园里人声鼎沸,丝竹管弦不停,传诗喝彩声不断,但这一切与麻子无关,他早已骑马带着青焰南下。
在途中于黑子马鞍处现一精制商行承兑银票,三百两的面额,回神想想大概是从竹涛阁临走前,玄青道长偷偷塞的,这老道性得很。
归心似箭,本来五六日的日程赶作三日,直到麻子见到熟悉的小清河,悬而不放的心才稳稳落下。
夏日蛙鸣不绝,偶尔传来扑通声,不知哪个倒霉玩意儿是被水鸟掠走还是打架跑路了。
郁郁葱葱的水草把小清河的浅滩子野蛮的改造成为草海,体格稍轻的半大小子能站在水草上不沉,当然你须不停的走动。
麻子望着这片绿海,突然想吃鸟蛋了,还有酸菜鱼,油焖虾,油煎杂鱼,额对,鱼丸汤,哎呀赶紧回家。
“诶!棍儿,干啥哩?”
麻子来到村子边的河畔村道上就看见王小胖撅着屁股在河滩上捡东西。
“哎呀,麻哥儿,你可回来了?”
掂着小木桶的王小胖正下腰苦干时,抬头看见靠山麻哥,鼻子一酸哭腔都出来了。
王小胖赤脚半腿泥,小跑到他麻哥跟前儿,似有万千话语酝酿。
“兄弟,你瘦了,这才半年不见,改变很大嘛。”
不说还好,他麻子哥这般言语深深炸开了他脆弱的心墙,小胖嚎天大哭,抱着他麻子哥哭得身子一抽一抽的,把不明事理的麻子搞蒙了,以为出了啥大事儿呢。
两人边走边聊中得知,廖爷这半年来狠狠操练他们,导致小伙伴儿心里有了很大一片阴影面积。
哎,年纪轻轻正是天真烂漫时,肉体乃至心灵上的摧残,令涉世未深的两兄弟彻底明白了人间险恶,这廖爷的法儿虽简单且粗暴,但效果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