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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北今天有意不去找陳南樹,想看看陳南樹會不會主動來找他,等了一節課,兩節課。。。。。。晚自習都結束了也沒等來陳南樹,陳小北氣的在本子上用力寫道:陳南樹是死木頭,臭木頭,笨木頭。
他在最後還加了三個感嘆號,每個感嘆號都加粗加重。
身邊的同學已經開始收拾書包了,陳小北還坐在椅子上不動地方,同學都走了大半,值日生看見陳小北坐著不動便走過來問道:「你怎麼還不走啊?」
未等陳小北回答,他就自問自答道:「我知道了,你在等你哥吧?」
陳小北還是不吭聲,值日生都走了,他還保持著用筆戳本子的姿勢。
「陳小北,你又偷偷罵我是不是?」陳南樹忽然出現在陳小北身後,指著陳小北本子上加粗加重的字跡說道。
陳小北有一瞬的不好意思,但轉而又心安理得,明明就是陳南樹先惹的他,他幹嘛要不好意思。
陳小北:「哼。」
「你還哼。」陳南樹捏著陳小北的臉,這兩年陳小北被他養的很好,瘦削的臉頰上都長了點肉。
陳小北不正眼看他,還故意又哼了兩聲,面對陳小北的無理取鬧陳南樹也不生氣,他脾氣好,又願意寵著陳小北,所以不管陳小北怎麼「作」,他都沒生過氣。
他鬆開陳小北的臉頰,開始幫他收拾起書包來,也不知道陳小北能用到哪本書,桌面上擺著的書就都一塊兒收進了書包里。
陳小北餘光瞥見,指點道:「書桌里的捲紙也要帶回去,還有那個紅皮的練習冊。」
「好,知道了。」
陳南樹愛乾淨,不管是書桌還是他的小屋都被他整理的井井有條,陳小北就不一樣了,他的書桌被他弄的亂糟糟的,書包也是,捲紙練習冊都胡亂的塞在裡面,要不是他和陳南樹住一個屋,有陳南樹打理房間,小屋都得讓他造成豬窩。
陳南樹看不過眼,幫陳小北整理書桌,卷子一張張捋好,用摞好的課本壓在上面,他邊整理邊數落:「書桌這麼亂,你能找到你要用的東西?」
「當然能了。」
「那收拾一下是不是能找的更快。」
陳小北小嘴一撇,說的理所當然:「不想收拾,不是有你麼,你幫我收拾唄。」
陳南樹隨口回道:「我還能一輩子跟在你後屁股幫你收拾啊?」
這句話也不知道戳中陳小北那根神經,他登時跳了起來,扭頭就往外走。
陳南樹蒙在鼓裡,顧不得其他,趕忙拎起書包追了上去。
「你又生什麼氣?」陳南樹一路小跑追上在前面走的飛快的陳小北,拽住他的胳膊把他攔了下來,「我是木頭腦袋你也知道,你不跟我說我怎麼知道你為什麼生氣呢?」
陳小北停下腳步,望著一頭霧水的陳南樹,他囁嚅著嘴唇,想說的話就掛在嘴邊。
「到底怎麼了?你跟哥說說好不好?」
陳小北張了張嘴,剛要鼓起勇氣將心裡憋著的話說出來,忽然陳南樹兜里的手機響了。
因著放學晚,陳老漢給他們買了個舊手機,只能接打電話,平時都放在陳南樹手裡。
陳小北到嘴邊的話被這一通電話打斷,他只能生生將話咽了下去。
「喂,媽,怎麼了?」
陳南樹的臉色瞬間變的慘白,聲音也帶著顫抖,「好,我們馬上回來。」
「哥,怎麼了?」陳小北也跟著緊張起來。
「爸出事了,現在在醫院。」陳南樹說完拉著陳小北的手往車站趕,他們要趕上最近一班客車回家。
到家的時候,他們看見一向堅強的林秀芬癱坐在地,眼睛都哭腫了,見到陳南樹他們回來,她從地上爬起來朝他們走去,她拉著陳南樹的手說:「怎麼辦啊,你爸爸他可怎麼辦啊?」
林秀芬已經完全慌了神,陳南樹強行讓自己鎮靜下來,「媽,你有醫院地址嗎?」
林秀芬:「有,剛打電話那人給我留了地址。」
陳南樹:「那咱們趕緊先去醫院,到了才能知道爸現在是什麼情況。」
當晚他們簡單收拾了下行李,就坐上了最近一趟去往江市的火車。
火車要開一宿,他們只買到了一張臥鋪,臥鋪留給了林秀芬,陳南樹帶著陳小北去過道的空地鋪了舊床單坐著。
怕陳小北不舒服,陳南樹從後面摟著他,又解開自己的大衣扣子將他包住,陳小北窩在陳南樹溫暖的懷抱中,只露出一張巴掌大的小臉。
陳小北:「哥,我睡不著。」
陳南樹聲音沙啞:「我也睡不著。」
「你說秀芬姨睡著了嗎?」
「。。。應該沒有吧。」
陳小北從衣服里伸出手,握住陳南樹露在外面的大手,常年熱乎的手心此刻冰涼,陳小北知道,陳老漢是陳南樹的父親,血緣的紐帶自然會讓陳南樹比他更擔心,更焦急。
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陳南樹,最後只能學著陳南樹常對他做的那樣,將他冰冷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裡搓著,試圖將手搓熱乎,可搓了好一會兒,那雙手還是冰涼,甚至溫度變得更低了。
「哥。。。。。。」陳小北終於忍不住,掉了眼淚,「陳叔會沒事的吧?」
他害怕,怕發生變故,怕一切都因變故改變,這種擔心從他被陳家接受的那天起就一直存在,終於他擔心的還是在這一天發生了,讓他惶惶無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