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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頁(第1页)

他正想對車裡的另一人說話,車突然很著急地發動了,他蒙著眼也失去了一些方向感,一時沒坐穩,倒頭又摔了一跤,但也因此確認後車廂只有他和另外一個人,沒有其他人了。

「是小啞巴?」高小柏強忍著被撞到的額頭上傳來的疼痛,低聲試探道。但想到能被毒販這麼對待的,也就只有他和小啞巴了,於是他隨即又問,「小啞巴,你還好嗎?」

對方沒有應聲,但高小柏聽到有人挪動的聲音,倏地一激靈,連忙致歉:「不好意思,我忘了你說不了話。」

聞到對方身上惡臭的血腥氣,高小柏更是肯定對方的身份,因為被蒙住雙眼,他只能聽到小啞巴一直在朝他這兒挪動。

「你是要幫我解開繩子嗎?」高小柏輕聲詢問後,也做回應地悄悄向旁邊挪去,直到有隻手抓住了他。

黑暗中,人類的一切感官都在放大,高小柏能感覺到纏在手腕上的幾條扎帶又緊了一些,對方感覺到自己好像是好心辦了壞事,慌亂地手在發抖。

高小柏輕聲寬慰了一句:「不要怕,你等等我。」

常年奮戰在緝毒一線,天天把命放在罪犯的刀尖上,他不可能什麼準備都不做的。

高小柏吃力地靠著車廂邊微微起身一些,趁勢蹲地跪坐在右小腿上,雙手在黑暗中夠向鞋底,摸索到鞋底有塊補過的接縫後,他小心地將接縫叩開,從中拿出了一小塊玻璃碎片。

雖然藏刀片更容易割開繩索一類,但容易被金屬探測器找到,所以他們想了個辦法,就是在鞋底藏玻璃,必要的時候,或許能救自己一命。而現在,就是最緊要的時候了。

封閉狹小的空間,氧氣也稀薄非常,高小柏緊咬著下唇,用玻璃碎片努力磨斷捆著自己的尼龍扎帶,逐漸有些體力不支,但眼下事態緊急,他不能休息。

一根、兩根、三根……

察覺到手上的束縛少了許多,高小柏使了使勁,背手強行掙脫了最後兩根扎帶,第一時間脫掉眼罩,查看周圍情況。

見他們的確身處狹小的後車廂內,他背靠著車窗窺看外頭的情況,透過漆黑的夜色,依稀看出他們似乎正在往山下開。

他們在後車廂,那坐在前面的是誰?是nott和許義他們嗎?這裡離山下還有多遠,副隊他們能及時趕上嗎?高小柏不禁憂心。

想起小啞巴還被捆著,高小柏趕忙挪到他身邊,小啞巴斷了一隻手,僅剩的一支手臂被毒販用繩子捆在軀幹上,玻璃碎片磨了有一陣才把繩子磨斷。

重獲自由的第一時間,小啞巴伸手摸了摸高小柏,確認他的狀態還好後,明顯鬆了一口氣,而後沉默著思索著什麼,一把搶走了高小柏手裡的玻璃碎片。

「你!」高小柏本想質問,但考慮他們當下所處,壓低聲音問,「小啞巴,你想做什麼?」

小啞巴沒有回答,而是直接用玻璃碎片劃開了快要結痂的右肩舊傷,左手沾著自己的血液在高小柏手心畫畫。

黑暗中,即使沒有布條,他們依舊什麼都看不清楚,高小柏僅能感覺到小啞巴的指尖在他手心寫了數字,好像是……「1o4」?

然後他在數字的一邊有畫了個什麼東西,高小柏試圖看清,卻暫時輸給了黑夜的遮擋。

小啞巴疼得手指都在顫抖,卻沒有停下動作。一開始他不確定對方是不是警察,可好不容易等到對方醒過來確定身份了,沒說兩句又被打斷,後來這位警察時常昏迷不醒,他很難找到機會和對方交流,可現在已經不能再耽擱了。

不管怎麼樣,他都要把這個消息告訴警察。

他從小被人遺棄,在路邊長大,這輩子原本沒有信仰,也沒有方向,直到遇見了一個人,他在那人身上看到了活著的意義。

這個世界沒有給予他名字,那他就自己爭取。

***

黑夜是來自世界的施壓,渺小的人類用自己的力量創造出了光源,在無邊的黑暗中找到方向。

由於山路太險,車很難開上來,所以後續人員統統步行上山,就連深夜趕來的地質勘探專家與前來幫忙的礦業老闆也是打著手電筒,匆匆徒步前來。

「宋教授,辛苦你大晚上跑一趟了!」楊庚快步走近,攙扶著氣喘吁吁的專家坐下,緊接著對後頭的礦業老闆也打了聲招呼,「馬老闆,謝謝你願意提供幫助。」

6銷眼尖地認出這位馬老闆,是警隊之前調查田凱德時,拜訪了當年江林市幾大礦業公司,馬老闆的公司就是其中之一。

也是他在當年應酬時,察覺田凱德給邱麗歌難堪後,悄悄跟上邱麗歌,確認對方安危並想著幫忙開解的。

「客氣了!能幫到警察的忙,我面上也有光啊!」馬老闆笑著躬身握手,他身上的儒雅隨和看著有些不像世俗眼光中的生意人。

「是啊,這是我們的榮幸,楊隊說這些就見外了。」宋教授和善地笑道,坐在石頭上緩了一會,回了口氣後趕忙打開工具箱,招呼身後的助手們開始幹活。

宋教授身後跟著的助手們年齡參差不齊,最年輕的看著也就二十出頭,他們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跟著警察和導師的指揮開始在漆黑的密林中探線。

他們順著太陽能板一路摸排,知道確認電纜交匯位置,「老師,他們在這下面,機器顯示在26o米左右,線路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