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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四周環境暗淡,一開始霜盞月並未注意,直到粘稠的血液低落雪間,才看到黎伶的腹部遭人重創,血流如注,已將殘留的衣衫浸染大半。
怨不得方才有濕膩的觸感,原來是黎伶的血液。
她應當是刻意收斂周身氣息,只有極少的血氣滲出。
&1dquo;黎伶!”
霜盞月心頭一震,伸手將她扶住,自己都沒發現身軀有細微的戰慄。
她被嚇到了。
這場景太像當年母親死前的景象。
同樣的夜晚,同樣的攙扶的彼此,一瞬竟有些恍如隔世,分不清今夕是何年。仿佛又一個巨大的漩渦,將她拖入其中。直到黎伶再度開口,才將她從失神中拉出。
&1dquo;才幾日,竟不認得我嗎?”剛說完,又劇烈地咳一聲,有鮮血濺出,落在月白的雪地上分外刺眼。
黎伶傷勢太重,能摸著回來已精疲力盡,此刻一咳,險些摔在地上。
她失血過多,四肢發寒,頭暈目眩,必須儘快補充血液。
&1dquo;我扶你回去。”霜盞月攬過她的腰,用力撐起遍體鱗傷的身軀。
剛走一步,廊道另一側就傳來擔憂的聲音。
&1dquo;盞月?方才是你放符,發生了何事?”
是焦晨。
聲音漸漸臨近,似乎要過來。
霜盞月正愁如何療傷,聽到她的聲音仿佛救星一般,張口就要道出實情。
不料被黎伶捂住嘴,虛弱卻警告著:&1dquo;支走她。”
這一回黎伶無力施展法術,並未封鎖靈力和聲音,霜盞月大可以不接受這胡鬧的提案。
但她沒有。她偏頭,在昏暗的夜裡,跟那雙倔強驕傲的雙眼對上,一切勸阻的話都說不出來。
黎伶像是高傲的鳳鳥,即便身處困境,也不願丟掉傲骨。
霜盞月動了動嘴唇,感受到冰涼指尖傳來的血氣,到底沒有忤逆。
&1dquo;無事,天黑,方才尋不到東西,拿錯了符咒,擾到你了?”
語氣沉靜,與往常無異,但誰又明白心中的煎熬。
&1dquo;那倒沒有&he11ip;&he11ip;”焦晨停下來,卻似乎還有些古怪,&1dquo;我好像還聽到驚吼聲,你叫了我的名字?”
&1dquo;沒有,應當是剛剛摔倒時發出的驚呼,焦晨大人許是聽錯了。大半夜的,叫你作甚。”
這是霜盞月故意激她,果不其然,焦晨一聽,有些生氣。
&1dquo;聽錯就聽錯,誰稀罕一般。”說著,負氣離開。
直到腳步聲漸遠,黎伶才鬆一口氣,半倚著霜盞月道:&1dquo;謊話一堆。”
&1dquo;去高塔。”
似是終於放心,說完便昏倒過去,不給對方留半點反駁的餘地。
霜盞月抿抿唇,只好依言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