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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撺掇年轻主子……真是把自己当半个娘了?
二姑娘再不受宠,到底是长宁郡君遗腹子,是原配嫡出,哪里轮得到她一个嬷嬷教唆!
舒嬷嬷却没没注意到她在给自己泼什么脏水。
她的手掌被姜杳掐得生疼,装出来的慈眉善目都变成了狰狞,好像一瞬间露出了人皮下张牙舞爪的恶鬼真相。
“少哭些,姑娘。”
她声音近乎是咬牙切齿的阴恻,“您身子骨不好,哭得多了伤身。”
然后一众丫鬟婆子就看着姜杳的脸瞬间又白了一个度。
她身体轻轻战栗,声音几不可闻地低下来:“好。”
侍女们:……
她们现在去老夫人那里求助的心都有了。
这一道姜杳折腾出来的风声自然也闹到了李老夫人那里。
李老夫人正在看账册,手指顿在书页那。
她眼皮抬起来,皱褶沉沉垂在眼上。
“你说真的。”
“老奴字字属实。”
刚刚喝止过胡瑞家的管事嬷嬷躬身,并不看旁边脸色青的房夫人,一字一顿。
“再看看吧,小女孩受惊了依赖亲近的人也是常有的事儿。”
房夫人强笑起来,“她到底不是我肚皮出来的,和我、老爷都不亲近,好容易有个知心人,咱们就这么处理了,也伤杳娘的心。”
“一个下等的婆子,算什么知心。”
那一页账本翻过去。
她眉目不动,“但你说得有理,咱们这样的簪缨世家,断没有怀疑人就把人打走的道理。”
房夫人刚想松口气,上面的老妇人却慢悠悠转了口风。
“但老大家的,你最近也是疏忽了。”
“二丫头是长宁生的不假,但她难道不是我姜家女?厚此薄彼,这是哪门子道理?”
房夫人脸和下颚紧紧绷起来。
账本被合上。
书角出不轻不重一声响。
“跟谨行说一声,你也去宫中递个牌子,跟贵妃娘娘请示,退掉二丫头和晋王殿下的婚事。”
房夫人猛地抬头。
“母亲!沈家说到底仍然势大,何况只是疑似,贵妃待遇没变、沈家还有二子在外,足足十万大军!”
她语气急切,“您难道看不出来对晋王的削藩实际是皇上另有考虑,我们这般得罪沈家……”
“你既然都知道,为何又说二丫头一心为他人,思虑不到姜家?”
但上方的老妇没有瞥一个眼神给她。
房夫人脸色骤然青白。
“她现在能将恩义、名声和忠君都通过这一跪和退婚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