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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明,」岳寒松喊了他一聲,「我怎麼跟你說的來著!」
「忘了。」元明說著站起來,對岳寒松說:「兔子窩。」
岳寒松嘿了一聲:「什麼叫忘了啊,不是說不養兔子嗎,我跟你說了,你肯定受不了那味兒。」
「沒有味兒,」元明走過去抬起手往他臉上放,「你聞聞。」
岳寒松抓著他的手腕拉下去,「我不聞。」
元明甩開他的手,走到桌子前,把捆在一起的幾包藥一下推倒在桌子上了,「我不喝了。」
「你不喝我就把你打暈灌進去。」
元明抓起藥包就往門外跑,嚇了王川一跳趕緊站了起來,岳寒松已經跑過去把人從門口抓了回來,還搶回了藥,「你得瘋病了啊。」
「兔子窩。」元明又看了他一眼。
「下午回來給你搭。」岳寒松把藥拿到廚房,特別不耐煩地說。
兔子窩搭起來有點麻煩,岳寒松琢磨著搭個大點的,看元明這架勢以後說不定還要養點什麼,裡頭用磚隔開,養點小東西不費勁。
岳寒松琢磨著琢磨著就和王川下地了,元明把門鎖上,帶著一一去找張景輝,早上沒教他念書,下午補回來正好。
太陽剛要落山的時候元明拿著本從村長那裡要來的論語,踩著飯點回去了,想先放下書然後去路上迎一迎快回來的岳寒松。
元明推開院門,眼睛隨便瞥了一圈,看見了院子西邊角落裡多了個磚頭壘起來的窩,到膝蓋那麼高,還挺大的,元明剎住腳步,轉身往那走過去,這才看見彎著腰抹水泥的岳寒松。
「松哥,」元明叫了他一聲,「你幹嘛?」
岳寒松聞言站直了,臉上全是灰,還出了點汗,看見元明後嘆了口氣,「你不要兔子窩嗎。」
「這麼大。」元明指了指。
「這不裡頭我都隔開了嗎,省得你以後再要養點啥,還得再搭,」岳寒松從裡頭邁出腿,「這行了,愛養啥養啥吧以後。」
「哦。」元明小聲應著,湊過去抓了抓岳寒松的手,岳寒松被這一下抓得有點心軟,以為元明看自己累成這樣不好意思了,他低頭看著元明,正想說點什麼安慰他,元明又開口了:「松哥,我有點餓了。」
「……飯做好了,在鍋里。」
元明歡天喜地地把兔子抱出來放進乾草堆上,然後舀了水給岳寒松倒著洗手洗臉。
吃過晚飯元明端著岳寒松給他的菜籃子去餵兔子,一一跟著他一起去,扒著磚頭往裡看,兔子還小,只能吃點菜葉,咬不動菜幫,元明把菜葉扔下去,然後開始捏窩頭,把窩頭捏得小小的丟下去給兔子吃。
岳寒松靠著門看元明認真地餵兔子,一一的背影看起來都格外認真,岳寒松看了好一會兒,終於想起來去看看廚房給元明熬的藥。
讓元明老實喝藥是件難事,岳寒松早就料到了的,他把藥盛出來,只有半碗那麼多,他怕元明喝不下去故意少放了些水,還不忘拿出蜂蜜放到旁邊預備著,又倒了杯茶水,然後去叫元明進來。
「來把藥喝了。」
「今天就喝啊。」元明慢吞吞地走進來,在盆里洗了洗手走過去坐下,「怎麼這麼苦。」
「還沒喝就苦了,」岳寒松說,語氣很軟,生怕他上來那股勁兒掀了碗不喝,「兩口就喝完,我把你鼻子堵上,喝完我立馬把蜂蜜放你嘴裡,然後再喝茶水,一點苦味都嘗不到。」
說完岳寒松伸手輕輕捏住了元明的鼻子,「就這樣。」
出乎意料的,元明一句話都沒說,被他捏住鼻子後就端起了碗,放到嘴邊一仰頭就灌了下去。岳寒松被他這麼快的動作驚住了,趕緊把舀了蜂蜜的勺子塞進他嘴裡,捏著他鼻子的手不敢鬆開。
元明吃了一大口蜂蜜,用力吧唧了幾下嘴趕緊咽了下去,然後接過岳寒松遞過來的水杯喝了口水,岳寒松看著他,問:「好了?」
「好了。」元明瓮聲瓮氣的。
岳寒松鬆開手,看著元明的表情,元明喘了口氣後還是沒忍住皺了皺眉,岳寒松見狀又給他倒了杯水,「幸虧一天就喝一次,可別吐啊。」
元明喝著水點了點頭,喝完後湊過去衝著岳寒松哈了口氣,還是有點淡淡的苦味,夾雜著蜂蜜的甜,岳寒松伸手把他的嘴合上了。
今天搬磚和水泥弄了一身土,臨睡前岳寒松要洗澡,把大門插好了,去給昨天剛洗了澡的一一擦乾淨腳和嘴,抱上了炕頭,在元明旁邊沒幾步的地方趴著守著他,岳寒松這才放心了,生怕元明被偷走似的。
屋裡點著煤油燈,岳寒松洗完澡進來的時候,元明正躺著翻那本論語看,現在天暖和了也不用一直蓋著被子,兩條腿翹著疊在一塊,一隻腳丫子慢悠悠地晃著,岳寒松從他手裡把書拿走放到桌子上,「對眼睛不好。」
元明沒跟他搶,放下腿翻了個身衝著他,褲腿被蹭得蜷縮到大腿上,岳寒松把他的褲子拉下去,扯過被子給他蓋上,然後吹滅了燈。
「今天怎麼這麼聽話。」岳寒松說。
「你下午還說我得瘋病了。」元明說。
「你自己說說你瘋不瘋,也就是我,換了別人早揍你了。」
「你才瘋呢。」元明小聲嘟囔著說,「什麼時候天熱起來啊?」
「快了,馬上清明了,等到五月就要熱了。」岳寒松說,「你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