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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練好了,笛聲輕易能傳到端王耳朵里,到時候高山流水遇知音,兩人拉近關係,豈不是水到渠成?
但盛媗高估了自己,她目前這個水準,離「高山流水遇知音」,還差著十萬八千里。
是夜。
衛衍回了端王府,在榻上歇下。
他將將閉眼,就兀地聽見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細細分辨了一會兒,他才聽出來是笛聲。
他的寢院和盛媗住的客房看似要繞很遠,但其實位置上只隔著一堵牆。
那笛聲太近了,直往人耳朵里鑽,亂七八糟毫無章法,吵得人腦仁疼。
衛衍在黑暗中睜開眼,想了想,大抵猜到盛媗在做什麼,她是在「投他所好」——如果她吹的真是笛子的話。
行,自己教出來的學生,自己忍著。
衛衍沉了口氣,閉上眼。
……
兩刻鐘後。
衛衍驀地翻身而起,下了榻披了外袍,一臉黑沉徑直出門去。
第35章求教
端王性情孤高,端王府甚少有來客,盛媗是唯一一個,她住的客房又偏僻,所以才敢夜半吹笛——她不知道端王已經回來了。
天黑了,流蘇膽小,本不敢待得太遠,但最後迫於笛聲折磨,還是儘量躲遠了,倚在廊下打盹兒,十四當然也在,反正盛媗那間屋子是沒人敢待的,哦,也沒狐狸敢待。
衛衍懶得繞路,翻了牆落在院中,院子裡光線昏暗,他落地又輕,沒引起盛媗的警覺。
衛衍輕步朝大開的窗台走過去,窗後纖細的人影慢慢顯露出來,竟只穿了件雪白的寢衣。
衛衍腳下一頓。
若他直接過去,必然有些失禮。
盛媗沒發覺院子裡多了個人,正吹笛吹得臉紅脖子粗,衛衍又被迫聽了片刻,到底遭不住再被這聲音折磨,顧不得什麼禮數,直接走了過去。
「別吹了。」
吹笛子是要吐氣的,盛媗吹了半晌了,感覺進的氣少、吐的氣多,腦子便有點暈暈乎乎的,乍然聽見衛衍的聲音,她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及至人站到窗台外,高大挺拔的人影撞進眼裡,盛媗才嚇得低低「啊」了一聲。
笛聲終於停了下來。
衛衍眉頭鬆了松,看了一眼盛媗手裡緊緊抓著的笛子,低低地又重複了一遍:「別再吹了。」
盛媗愣愣看著面前的人,沒顧上去聽他在說什麼,只在想:端王從哪兒蹦出來的?
流蘇和十四守在通往她這間客房必經的長廊上,流蘇沒來報信就算了,十四最機靈,也沒來提醒她,難道說……
盛媗探了探身,目光繞過衛衍,朝院子裡那堵高高的牆看了一眼——端王不會是翻牆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