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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就好。」魏紹恆溫聲說,但心裡卻有點失望。
盛媗沒有他想像的那般驚喜,或許這東西她在邊關已經見慣了。這送白狐的主意是哪個幕僚出的,真是愚不可及。
盛媗親手從近侍手裡接了籠子,魏紹恆的臉色才好了一些。
魏紹恆呡了一口茶,隨口對盛媗道:「聽說昨日盛姑娘也去狩獵了,和孤的十四弟一起。」
盛媗心裡「咯登」一下。
除了昨日見過的六皇子,端王好像和眾位皇子的關係都不太好,太子是不是不高興她和端王接觸?
但盛媗也沒辦法撒謊,只能點點頭,她剛要開口,一旁一直好像不存在的衛衍忽然把話頭接了過去:「正是。是臣託付端王殿下帶她上山狩獵的。」
魏紹恆的視線看過去。
衛衍一隻手覆在茶蓋上,手指摩挲著微微發燙的蓋紐:「她自邊關來,許久未能騎馬射箭,臣本想託付太子殿下帶她上山,不過……」
衛衍慢慢地朝太子彎了彎唇,笑意溫和:「聽說太子殿下已經選了她人。」
第2o章動搖(捉蟲)
衛衍說完,目光靜靜看著太子,盛媗的視線跟著他一起也看向太子。
皇室除了隨侍的人,可以另外帶一人一同上山,盛媗早知道,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對太子帶了什麼人也一點不好奇。
可架不住魏紹恆自己心虛,被這樣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他忍不住主動地想解釋點什麼:「孤與成和侯乃是忘年交,早有言在先,故而帶了顏家的人,委屈盛姑娘了。」
「啊……」盛媗一愣,連忙擺手,「不委屈不委屈,這沒什麼的。」
盛媗不曉得這有什麼好委屈的,她倒覺得跟著端王也挺好,至少端王身邊只一個近衛,沒那麼多規矩。
魏紹恆鬆了口氣,餘光瞥了衛衍一眼,衛衍卻沒看他,端著茶輕嗅,好像笑了一下,可等他細看的時候,衛衍又什麼神色都沒有,好像早已經沒聽他說話了。
魏紹恆很快地收回了視線:「對了,這次孤來也是奉父皇聖命,代父皇行賞。」
行賞自然是為了殺熊之事,她又救了皇帝兩個孩子,不過令盛媗和衛衍都感到意外的是,這次皇帝好大的手筆,竟賜了盛媗一塊免死金牌。
盛媗謝了恩,將免死金牌貼身收著了,等太子走了,她站在帳外愣了好一會兒。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衛衍忽然說。
盛媗嚇了一跳,她還以為衛衍早就走了。
衛衍神色端嚴,和以往不同:「你哥哥的事,是皇上聖決,他賜你免死金牌,未必沒有試探的意思。」
盛媗一時怔住。
衛衍的話點到即止,但她已經明白了。
不知哥哥如今是否還活著,不過……就算活著,無論在淀國還是大嵂,怕都只能東躲西藏吧。
哥哥能等到她為他洗清冤屈的那天嗎?
盛媗心事重重地去看衛南霜,畫眉被遣了出來守在帳外,盛媗進去的時候衛南霜倒沒在哭,但眼圈紅紅的。
衛南霜坐在桌邊,盛媗坐到她邊上牽住了她搭落在桌上的手。
「南霜姐姐,你沒事吧?」盛媗問了一句,不等衛南霜說話,自己先蹙了眉,「我、我嘴笨,怎麼可能沒事,還偏問一句……」
衛南霜笑了:「你呀……」
她笑的時候眉眼彎起來,眼睛裡醞著的眼淚就涌成一團,好像馬上要落下來,盛媗下意識地伸出手,溫熱的食指在她眼角輕輕撫了一下。
衛南霜一愣,臉上的笑倏地消失,她眼睛一眨,兩顆豆大的淚珠一下子滾落下來。
盛媗最怕別人哭了,一下子急了,她來安慰人,結果把本來沒哭的人給安慰哭了,這可怎麼辦?
盛媗著急的時候,衛南霜哭著哭著又笑了起來,只是臉上的淚還在淌,那笑怎麼看都十分苦澀,她用力地攥緊了盛媗的手:「其實我好不甘心……」
盛媗的手被攥得有些疼,但她沒動,任由衛南霜抓著,指甲壓進她手背。
衛南霜似哭似笑:「我從來知道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亦不曾奢求一生一世一雙人,可酈香菱竟然不惜敗壞名聲去搶去算計,還尋死覓活地逼迫別人,我真的好不甘心,憑什麼我處處守禮、時時謹慎,到頭來卻要因一個不要臉面的人落到如此境地?」
衛南霜的聲音很低,並非厲聲詰問,只是氣憤了一些,她連生氣傷心都是隱忍的。
「你知道嗎,我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甚至自私地想他為什麼要去管酈香菱呢,若不去管她,不管她是死是活,她是被野獸吃了還是夜裡凍死了都好,都不去管她,我們就不會落到現在的境地,他為什麼要管她呢?」
衛南霜又說了許多,委屈仿佛說不完似的,一直到她哭得累了睡下了,盛媗才悄悄退了出去。
盛媗去找柳氏說了衛南霜已經睡下,回去後自己也有些累了,在圍帳里窩了半日,一直到天黑。
等天黑的時候,她不累了,但怎麼也睡不著,出了圍帳在不遠處找了塊地方,坐下看天看地看星星。
身後有腳步聲靠近,緩而輕,盛媗不情不願地扭了一下頭,是衛衍。
「世子哥哥。」她叫了人,又抬頭看天。
衛衍在她身後站了片刻,拂了拂衣擺也席地而坐:「你一臉苦相地坐在這裡,總算月伴星隨,有的人難過,卻必須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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