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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 天下第一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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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頁(第1页)

曾九聽他中氣沛然,沉著鎮定,卻隱隱帶著怒氣,便猜是那中年道士。趁他說話,她在窗絹上運力輕輕一划,指尖到處,當即破開一道細縫。只見屋中燈火輝煌,那金冠少年正笑吟吟地站在道士身畔,和氣道:「師叔不必心急,坐。」又向屋中侍衛道,「去將師父請出來。」

曾九見那少年長眉秀目,俊美非常,倒生得好相貌。再去看那中年道士面容,心中不由訝然:「這不是王處一麼?他怎地在這裡?這小六王爺叫他師叔,全真教的道士怎會給金國王爺當師父?」

正在此時,兩個侍衛忽從屏風後抬出一張矮榻來。王處一側一望,只見那榻上正盤坐著一個面目黝黑的黑袍女人。那女子不過三十餘歲年紀,當下兩眼緊閉,神情甚是陰沉冷酷,一動不動地任那兩個侍衛將矮榻放在了上座上。

王處一見她氣度非同尋常,不由心中警惕,問道:「尊駕是甚麼人?」

那女子一語不發,金冠少年卻笑道:「這就是我師父啊。她老人家姓梅,已教了我十幾年功夫啦。」說著又向那女子長身一禮道,「弟子拜見師父。」

而那黑袍女人受他一拜,仍是臉色冰冷,理也不理。

王處一此時才知受他愚弄,不由勃然道:「我問得是丘師兄,你難道不知道?」又冷冷一笑,沉心靜氣道,「也罷。我只問你一句,楊兄弟現在被你關在何處?你到底認不認自己的親生父親?」

那金冠少年卻忽而長身一拜道:「師叔,且聽康兒一言。前日穆老英雄當街攔下母妃的座轎,言語之間辱及家母清譽,康兒豈能坐視不理?父王噩耗陡傳中都,趙王府上下本正驚惶,因怕他繼續閒傳是非,我這才命手下將他請來府中,以免平白生出事端。待過個幾日,自然就將他放了,絕無暗中相害之意。這其中為難之處,還請師叔稍作體諒。」

王處一哪管他這許多藉口,只咄咄問道:「你還稱他穆老英雄?王妃親自與你說了,你還不肯認他?難不成你真貪圖這金國王位,不捨得一身榮華富貴?」

曾九聽到這裡,不由心道:「甚麼?這趙王妃給完顏洪烈戴綠帽子,小六王爺竟是漢人?怪不得先頭竟說甚麼親生父親!」

那金冠少年聽了這話,卻不慌不忙道:「師叔息怒。適才說穆老英雄,是因我當時還不知他身份。眼下我已明白,我不叫完顏康,而叫楊康,是個徹頭徹尾的漢人。生父在前,豈能不認?」

王處一見他還算懂得道理,這才怒火稍平道:「既然如此,你便舍了趙王府,與生身父母一併往臨安去罷。」

那自稱楊康的少年搖了搖頭,忽道:「師叔,若是早幾年得知此事,康兒必定不要這世子之位,與父母一併過平凡日子去。隻眼下卻不一樣。完顏洪烈死在蒙古,我已順理成章地繼承了趙王之位,怎能輕易離去?」

王處一愣了一愣,怒道:「你是甚麼意思?」

楊康緩緩道:「金宋對峙至今,眼下我得有奇遇,正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師叔,我與其做個普通漢人,何不如去做金國的皇帝?」

這一句話恰如驚雷頓起,王處一大驚道:「你說甚麼?」

楊康道:「我眼下已是趙王,在宮中頗得寵愛,本就有資格去爭皇位。若能得全真教全力相助,幾個不成器的皇叔哪能與我相爭?將來我若榮登大寶,金國的皇帝便成了實打實的漢人。這樣一來,豈不好過去牛家村種地?我就算再種一百年的地,於國於家又有何益?」

王處一沉默半晌,心中百般交戰,末了緩緩道:「你說得也有幾分道理。」

楊康不由大喜,當即深深拜道:「師叔深明大義,康兒實在佩服!若有師叔相幫勸服,改日師父到此,也必能體諒康兒苦處了。」

王處一見他神色,卻忽道:「且慢。你須得立個字憑,承認自個是漢人。日後你若做了金國皇帝,須下旨免去大宋歲貢,十年之內,還要使北地盡歸宋土,辭去金國皇帝之位不做,你願不願意?」

楊康沉吟片刻道:「康兒一心向漢,可昭日月,寫個字憑又算什麼?只是我潛伏金室,陰謀皇位,此事非同小可,若字憑為人所得,恐怕一切心血付諸東流。」

王處一道:「這你儘管放心便是,我拿了字憑便回終南山去,絕不可能為外人所得。」

楊康緩緩道:「如此也好。拿紙筆來。」

曾九冷眼旁觀,只見侍衛又去後堂取來筆墨,楊康將白紙鎮在方桌之上,與那黑袍女人分坐兩頭,側身挽起袖口,執筆寫了起來。不多時,他將筆擱下,吹了吹紙上墨跡,向王處一道:「師叔請看。」

王處一聞言便上前兩步,接過紙來低頭細看。

正當此時,楊康忽道:「師父,喝茶。」他話音未落,那黑袍女子倏出右臂,漆黑五指鉤作利爪,猛地向王處一肩頭抓去。

這一爪快似鬼魅,凌厲非常,王處一陡然驚覺間,忙向左側身一避,不料那黑袍女子手臂忽而暴長,直直向他肩頭抓落,他避無可避,情急之下就地一滾,而那女子仿佛身患殘疾,雙腿不能下地,手臂再也夠他不著,便回手往腰間一摸,倏而探出一條爛銀長鞭,如毒蛇出洞般向他腰腹間刺去。

而楊康居高臨下,亦趁機右手成爪,向王處一頭頂揮下。

第3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