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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衿之所以會出門,是因為今夜是岑臨最虛弱的日子。
每到這一天,他的身上會散發出強大的力量,可身體卻極為虛弱,因此,誘惑著所有怪物瘋狂地朝他涌去,試圖掠奪他的能力,將他殺死。
這種事情,岑臨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他的隊友,一但這一天到來,他就會獨自尋找一個躲起來,以免被人發現。
如若被發現,想殺死他的人,便不會只有怪物,
這裡是B區的,岑臨變得再怎麼脆弱,也不至於會被輕易殺死,但重傷是一定的,為了好感度,唐衿不會讓他受傷。
今夜的危險來臨的比以往還要快,岑臨還未躲進事先找好的安全區時,前路就已經被幾個怪物攔住。
一個蛇頭人身,一個高級喪屍,還有無數變異的食人花與藤蔓,外表不同,唯一一樣的,是都長著尖牙。
戴著黑色眼鏡的男人臉色蒼白至極,站在原地,抬頭看了眼離自己大概有十米距離的樓,眼底墨色一點點聚集。
雖然臉色蒼白得仿佛下一秒就會暈倒,但他卻沒有絲毫恐懼,從懷裡拿出一把匕,就朝最靠近自己的怪物們沖了過去。
動作快乾脆,帶著一股狠厲的勁頭,直接插入對方的喉嚨,一路往下滑,開出一條猙獰的道路,鮮血飛濺。
越來越多的怪物從這邊過來,一大片墨色吞噬了月光,蠕動著、緩緩朝他靠近,黑色的光芒里有無數張慘白扭曲的臉,還有手。
它們掙扎著,嘶吼著,血紅的雙眼淬滿怨毒,很快將男人包圍。
這是遊戲裡最有名的鬼潮。
副本外沒有白天,黑暗裡什麼妖魔鬼怪都有,無處不在。是獨立的個體。
當它們的怨念交融在一起,就會形成一片壓抑恐怖的黑暗,變成有名的鬼潮,將不怕死的出行者吞沒。
一般情況下,遇到鬼潮的玩家,必死無疑。
唐衿的身影飛躍在高樓之中,遠遠的,就看到一大團墨色糾結在一起,像是一隻巨大的奇形怪物,擁擠在大樓旁邊,爬過大廈,吞噬了周圍一大半的建築。
微微眯起雙眼,唐衿眸光精準地找到了黑暗深處的人影,旋即捏了捏拳頭,猛地衝過去。
[你不能直接衝進去,以現在原主的力量是很難……]
系統想要阻止他,可沒等把話說完,唐衿的身形已經沒入黑暗之中。
準確無誤地抓住黑暗之中的人,陡然往上一躍,如雄鷹破出黑霧,朝旁邊的高樓而去。
這是遊戲世界,遊戲世界的某些地方會出現一點bug,比如這棟樓。
只要進入這個地方,就無法被直播。
(……阿這,我就是來看看這個妖艷賤。貨在幹嘛的,怎麼忽然就看不了了呢?)
(額……剛進來,這個孔雀男的直播間怎麼是黑的?)
(不知道啊,我剛才看到他跳窗出去了,大半夜的,本來還在疑惑他是不是想搞事情,結果就看到他突然沖向黑霧,然後又跳出去,人就沒了。)
(散了吧,一個傻x的直播間有什麼好看的,黑什麼霧啊,還能是鬼潮嗎?,走了。)
「咳!咳咳——!」
沒有任何家具的空曠的房間內,男人坐在地面上,捂著胸口不停地咳嗽,臉色越發白了。
唐衿瞥了他一眼,就側頭去抓咬著自己肩膀的人頭了,旋即丟在地面上,指尖朝下,白色的絲線在短短的半秒鐘內將人頭裹成一個球。
耳邊的咳嗽聲更加嚴重了,唐衿心想;現在如果告訴他這個男的今晚會死去,他都信的。
唐衿知道岑臨有嚴重的肺病。對方不想死在這裡,所以才會迫不及待地召集人才,想要擊潰這個遊戲。
骨節分明的指尖勾著加粗款的黑邊框眼鏡,男人側著頭,手背抵著口唇咳嗽著,眼帘微垂,瞳孔里的神色一片幽暗。
這時,一杯水忽然遞了過來:「潤潤喉?」
岑臨一怔,涼薄的視線一移,對上一張仿佛打翻了調色盤的臉,神色沉靜。
他沒有接過水,反而薄唇微啟:「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路過。」唐衿挑了挑眉尾,催促:「喝吧,我花了一積分買的溫水。」
岑臨還是沒有接過水,只是盯著唐衿,瞳孔里的顏色深得像是墨,盯久了,會讓人心慌。
唐衿卻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沒有半分害怕,而是揚起嘴角,露出一個囂張的神色:「你就當我是英雄救美唄!」
岑臨的臉色淡下去,說的話有些不近人情的刻薄:「收起你做作的神態。」
話是這麼說,但他還是伸手接過唐衿遞過來的水,一飲而盡,喉嚨里的鐵鏽味和刺痛感緩和了幾分。
「你知道多少?」他忽然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
正在觀察四周環境的唐衿愣了下,一時沒能反應過來:「什麼?」
「沒什麼。」岑臨調整了下神態,將黑色眼鏡又戴回臉上,硬生生將他的帥氣壓弱了幾分。
但唐衿更愛這副斯文的樣子,只是畢竟是陌生人,他沒表現出什麼,只能故作隨意地掃一眼。
「離開這裡。」岑臨說著,又補充了一句:「不想死的話。」
唐衿揚起嘴角,朝他揚了揚眉,眼神玩味:「我想在哪裡就在哪裡?你能管的著?」
岑臨微怔,涼薄的視線盯著他,不言語,只是眼底深處在思量著什麼,帶著些許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