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净军(第2页)
“我……出去走走。”
“那敢情好,与我走。”
阮继余道,“督军有请。”
“什么事?”
“没说。”
阮继余道,“容玖出来说话,说督军命人请丁小姐。”
“督军可好些?”
阮继余道,“已经好多了。”
“那走吧。”
二人脚步匆匆,很快回督军下处。阮继余送她到二门便止步。丁灵自己入内院。深秋雨缠绵,四面八方都是绵而密的雨幕,空气潮湿得仿佛能挥出水,冷得邪门。丁灵刚到院子里便见阶下两名净军值守。容玖立在廊下看药童煎药。丁灵拾级而上,“这么冷,在这里煎药?”
“我倒想进去。”
容玖往里头看一眼,“——不让么。你来得正好,药得了,带进去。”
命药童,“沥出来给她——咱们烤白薯去。”
药童果然把药沥一碗,丁灵接在手中便去叩门。
“进来。”
丁灵推门,扑面逼人的暖意,屋里红通通两个炭盆子,一丝烟气也无——显然是御用的东西,雷公镇不可能有,应是码头从外头送来的。
阮无骞没有躺着,也没有下榻,榻上安置了一副桌案,男人搭着件极厚的风毛大氅,正伏案疾书——案边还堆着尺余高一叠纸折子。
丁灵道,“大人怎么起来了?”
便走过去,把药碗放在案上。
“别——”
阮无骞半路接过,应是怕污了折子,四下看着无处放,索性仰首喝干,拧着眉毛把空碗递给她。
丁灵接了,拿去窗边案上。再回来时阮无骞一手执笔,另一手握着手帕子擦拭嘴角——手帕子极眼熟,正是昨夜自己落在这里的。
丁灵正琢磨着怎么把自己的东西不动声色地带走,阮无骞道,“我还有一点,你且坐一忽儿。”
“啊……不急。”
阮无骞笔不停,另一只手把手帕子随手塞入袖笼。丁灵只觉心里“咣当”
一声响——没指望了,他应是当成他自己的了。
这可怎么办?
那边阮无骞收了笔,合上最后一本纸折子,连着手边的一堆一同装入一只带锁的檀木匣子,又落了锁,“来人。”
房门从外头打开,便有两名净军悄无声息走进来,极默契的,一个抱木匣子,一个抬桌案——又默默退走。全程没有一个人说话。
阮无骞拢一拢大氅,坐得笔直,直等房门掩上才道,“昨日寻我,什么事?”
丁灵怔在当场,好半日才记起昨天进这个门的理由是“有事只同督军说”
,“我——”
阮无骞见她迟疑,“此处没有旁人,你说便是。”
丁灵一滞。
阮无骞盯着她,“怎么?”
“忘了。”
阮无骞皱眉。
“是,我忘了。”
丁灵理直气壮,“等我想起来,再同大人说。”
“你昨日顶风冒雨来寻我,必是极要紧的事,一夜过去便忘了。”
阮无骞冷笑,“丁小姐真是天赋异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