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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有关林清寒中(第1页)

  很多事情追根溯源都能找到些苗头。

  在初中之前,林清寒都过着很普通的快乐家庭生活。父母恩爱十几年如一日,兄弟关系和睦融洽,再加上不错的经济条件和家长对小孩不低也不高的“做个品行端正的好人”

的培养要求,林清寒的童年可谓是过得顺风顺水,无压力长大。

  那时候父母的公司运行稳定,工作也不忙,在家里经常会陪着两个儿子一起玩小朋友的游戏,也常常一家人出去兜风旅游,体验外面的广阔天地。每一次远游父母都会拿着照相机,拍下一张又一张的笑脸和全家福,然后一并冲洗出来,放进厚厚的家庭相册里。

  但好景不长,在林清寒升上初中时家里的公司遭遇了变故,陷入了不小的危机。

  原本热闹的家庭一下子变得死气沉沉,充满了惴惴不安的气氛。即使父母还在对他强颜欢笑,安慰着他说爸爸妈妈没事,让他不要担心,他也能从紧皱不展的眉头里感受到些不寻常来。

  父母归家的时间变得越来越晚,家里的温度也逐渐越来越冷。食快餐和泡面的包装日复一日地堆积起来,很快就填满了一个又一个的垃圾袋。

  成为初中生的第一天,林清寒撕开餐桌上用保鲜膜包裹得并不严密的早饭。冰凉的食物激不起一丝食欲,他机械地咀嚼了几口咽下,重复了几次这样的动作,拿了空盘去水槽洗净,开着手机上的导航,骑着自行车出门了。

  彼时大他六岁的林烟仲已经向父母表明自己从商继承家业的意向,就读于坐落在本省的全国最好的商学院,又因为同时帮着父亲的公司着手处理一些琐碎的杂事,学业和工作两头的压力让他经常忙到深更半夜才回家。

  林清寒一个月鲜少能见到曾经关系亲密的大哥一次面。或者说,上了初中之后,他觉得自己离其他三个人都很远。

  父母和大哥不同于他,都是天刚亮就出了门,天黑了也不一定见回来。很偶尔地,周末会有四个人都能坐在一张餐桌上吃饭的时候。那时他们也讨论着公司的事情,尚为稚嫩的林清寒不懂也帮不上忙,只能在一旁默默地听着。

  初步迈入青春期的少年已然有了敏感的心思,林清寒知道这不是自己可以任性的时候。

  但每每看着其他三人眉头紧锁地谈论着他无法给予一点帮助的事情时,空旷又冰冷的客厅景象一遍又一遍地反复占据着视野,冷意也从心脏慢慢侵蚀到四肢百骸。

  即使做了不少心理建设,林清寒还是不可避免地觉得自己像一个外人。

  在学校里,林清寒的文科成绩中游偏上,理科成绩很好。坐在周围的同学时不时地就会来向他请教问题,更有甚者会直接要来他写完的作业抄。

  林清寒对此有些头疼。

  虽然为别人答疑的过程中他也能收获一星半点的成就感,但和人打交道消耗的能量比起来,这些精神满足显得无足轻重。他逐渐在家里当惯了隐形人,对在学校偶尔会受瞩目的感觉十分不适应。

  在没有阳光没有人的阴影处待习惯了,任何来访者的到来都可以算是一种消耗心神的打扰。三年下来,他在角落里已经摸索出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方式,甚至处得可以说是安然自得。

  上了高中的话,就重新开始吧。

  快要中考的林清寒在草稿本上写着模拟考试卷最后一大题的解题步骤给同桌解释,如是想道。

  十六岁,林清寒在家里分化成了a1pha。突如其来的情期折磨了他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傍晚,下班回来的父母才注意到儿子布满血丝的双眼和不正常的喘息,又匆匆忙忙地出门买了一盒抑制剂给他。

  那一天一夜具体是怎么过的林清寒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他只知道自己有意识的时候,就好像身处在一个火炉之中。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着烫人的气泡,惊人的热度甚至盖过了性欲,林清寒无意识地抓着身上的衬衫在床上打滚,脑子叫嚣着要把自己的身体撕开来散热,最终掉到冰凉的地板上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休息几天后回到学校,林清寒看着班会课上正在宣读摸底考各科成绩的老师,直觉自己又搞砸了。文科一如既往的不太起眼,理科也一如既往的显眼。林清寒顶着整个班级朝他投来的陌生目光,头皮麻地拿了数学试卷回到自己的座位。

  这样不行——

  余光已经瞄到同桌跃跃欲试地想跟他搭话的样子,林清寒攥着手里的卷子,将写了成绩的那一面反盖在桌上,埋下头装没看见。

  但一个长得还不错、成绩也不错的a1pha要不受到一点关注是很难的事。周围又充满了春心萌动的同龄人,过不了多久,班级里就莫名地开始起哄他和他前排的女生。

  林清寒不明所以,在一次上历史课的时候传了小纸条问他同桌,才知道原因大概是那女生常转过头来趴在他桌上问他问题,他次次有问必答。就连她偶尔刻意地弄乱他桌上的书本也不生气,只是默默地移回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