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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别后 什泱讲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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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頁(第1页)

饒冬青猜到鄭魏東可能出了事,但又拿不準周成亮說他移情別戀是真是假。她問遍身邊所有認識他的人,都不清楚他的近況,也聯繫不上他。

又過了許久,鄭魏東還是杳無音訊。饒冬青懇求周成亮跟她說實話,直言如果鄭魏東有事,自己不會棄他不顧,如果他心真的另有所屬,她也不會死纏著不放,無論什麼結果她都接受,只求弄個清楚明白。

周成亮於心不忍,想把事情告訴她,鄭魏東不同意。說這事的時候,鄭魏東神情平靜,左手握筆,在方格紙上一筆一畫寫著字。一頁頁方格紙摞成沓,上頭寫著歪歪扭扭的「一,二,三……」。

入伍第二年,鄭魏東他們幾個戰士同去看望個負傷的老班長。老班長在一次排爆作業中失去雙臂,當初的錚錚鐵漢躺在床上,日常生活全由妻子照料。

大家都說患難見真心,老班長沒白疼媳婦,夸那姑娘人好。可鄭魏東並不認同,帶著目的性的誇讚和道德綁架將人束縛在唯一「正確」的選擇上,這樣對對方顯然不公平。

饒冬青會有美好光明的未來,與她並肩前行的,不該是他這樣一個艱難學習用左手吃飯寫字的人。

理智讓鄭魏東結束這段感情,但心裡始終很難放下,在經歷過無數個內心爭鬥,輾轉難眠的夜晚,最終還是忍不住去看她。

暗自打聽到饒冬青的消息後,鄭魏東來到她所在的城市,從早到晚偷偷守在她工作的寫字樓附近。他不是為了繼續這段感情,只是單純想再看看她。

鄭魏東想遠遠看她一眼就行,誰知差點就面對面碰上。當時在寫字樓對面的便利店裡,鄭魏東坐在臨街玻璃窗旁,眼前是匆匆而過的來往行人,猝不及防的,視野中突然闖進饒冬青的身影。

一瞬間,鄭魏東大腦完全空白,想走卻已來不及,強裝鎮定坐著不動,頭低下,用手將帽檐壓得更低。餘光里,饒冬青從他背後經過,徑直走向收銀台,快要了杯咖啡,然後匆忙離開。

像四周素不相識的來往行人一樣,他們錯身而過,彼此陌路。

回想上一次見面,他們還是一對在熱戀中難捨難分的情侶。饒冬青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去見鄭魏東,恰逢難得的外出採購機會,鄭魏東得以和她見上面。他們躲在賣場外側無人的小角落忘情擁吻,互相對視著傻笑,再緊緊相擁,親吻……

心像被磨盤碾過,疼沒了知覺。鄭魏東怔愣在原地,過上許久,慢慢地,若無其事收拾起桌上的食物包裝紙。店員見他手不方便,趕來熱心幫忙,他沒拒絕,面無表情道了謝,默默走開。

中午時候,寫字樓里的人成群結隊出來吃飯。遠在街對面,鄭魏東還是一眼認出人群中的饒冬青。她和身邊同事輕鬆談笑著,看上去狀態很不錯,裝扮幹練,自信從容,完全脫去未出校園時的青澀。

人見也見過了,是該走了,但鄭魏東拖著,貪心地想再看她一眼。

之後他看見饒冬青下班出來,有個相貌清俊的年輕男人等在門口,很自然地牽上她的手,一起坐上那輛停在路邊價值不菲的轎車。

入冬的夜風一改白日裡的溫柔和煦,鋪天蓋地而來,刺骨凍人,一點情面都不留。鄭魏東佇立在冷風中,靜靜張望遠去的車燈。

她看上去過得很不錯。

真好。

重提當年那場不曾被人知曉,心難放,意難平,極力克制下的衝動,鄭魏東語氣很是平淡,像旁觀者述說著並不相干的他人的過往。

反觀饒冬青情緒明顯波動,她張了張嘴要說什麼,卻又憋回去,沉默半晌,最後也只是無奈笑笑,「看來咱倆還是差點緣分。」

過了會兒又說:「不過說實話,就算當初知道了,沒準也是一樣的結果。這麼多年呢,誰能保證感情會一直好下去。但是,連試都沒試過,我不甘心。」

饒冬青輕聲卻堅決地說:「是你欠我的。」

「對不起。」對不起他們曾經一起憧憬過的未來,而他缺了席,留她孤身一人。

饒冬青伸手,輕輕蓋在鄭魏東那截殘肢上,問:「命都差點搭上,後悔嗎?」

鄭魏東坦言,「後悔過。」

「如果重來一次,還去當兵嗎?」

房間裡靜默了許久,饒冬青有意要轉開話題時,鄭魏東認真答了句,「如果可以重來,我一定再小心些。」

第四十章-修訂版

饒冬青穿著買回的短褲睡衣,腿上的傷一覽無餘,左右膝蓋上磕出的兩大塊紫黑色瘀傷最顯眼,她皮膚白,對比下更顯得那些傷猙獰可怖。

鄭魏東蹲在她身前給傷處上藥,捏棉簽的手有些微顫抖。饒冬青故意逗他,「手別抖,我知道很難看,這不打架打輸了,沒辦法麼。」

那些傷實在觸目驚心,鄭魏東默不作聲擦完藥,起來收拾好東西,把兩人換下來的衣服拿去院中洗。

過了好半天不見人進來,饒冬青開門出去,見鄭魏東低垂著頭靠在牆邊,默默抽著煙,不遠處有盞清冷的白熾燈照過來,襯得人更顯落寞消沉。

「怎麼不睡覺?」饒冬青走到他面前。

那雙累累傷痕的腿再次出現在視線中,鄭魏東不著痕跡別開眼,目光正巧對上饒冬青,又快躲開。他把煙掀滅,低聲說:「走吧。」

回到屋裡,關了燈,饒冬青躺在裡間木床上,鄭魏東去到外間沙發上睡。黑暗中,饒冬青喊了聲,「鄭魏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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