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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淮樂只當楚子揭是兄長,沒有逾越的心思。這夜後知後覺,皇兄看她的眼神,似乎並不單純。
黑夜中的鳳眸,沉寂多年的深潭,暗涌著她看不懂的漩渦。如旁人說的,大抵是因為她生得好看,男人們才會那樣看她。
太子,也是男人了。
次日在皇后跟前請安,淮樂不敢看楚子揭一眼,她想不明白,皇兄怎麼還是那般淡然如平常與她寒暄。
宮中皆道,皇后出自士族,教出的子女自然懂事知分寸,太子與公主都沉著聰慧。皇后怕是想都不敢想,自己培育出的孩子,竟會在眼皮子底下做出了違背宗禮之事。
自幼耳濡目染皇家之儀,淮樂心中覺著對不住皇后的教誨,終是有一夜推開了楚子揭。
「皇兄,」淮樂垂下眼帘,睫羽濕濡,「不合規矩。。。。。。」
楚子揭抿唇不語,良久,起身輕輕道,「淮樂,皇兄會負責的。」
他說的這句話,淮樂沒有放在心上,她知道這句話的分量,有多難。
友人告訴過淮樂,男人說的話里,極不可信的其一便是「負責」。
那夜是他們一起將錯就錯,她對楚子揭沒有抗拒,對他亦沒有怪罪。
她六藝出眾,最重要的東西不是貞潔。
哪怕終身不嫁,即便不是公主了,皇族也會庇護她一輩子,一生會安然度過。
她唯一對不住的,就是賦予自己一切榮華的皇后,在皇宮的日子很累,可如果沒有皇后,淮樂乃至族人都沒有現在的榮光。同樣是要去和親,皇后心善,彌補了她許多。
族人將所幸歸於淮樂,淮樂將所幸歸於皇后。她不能毀了皇家士族聲名,不能毀了皇后畢生心血培育的太子。
淮樂握住楚子揭的手,又鬆開,柔聲勸誡,「以後都不能再錯了。」
是告訴她自己,也是告訴楚子揭。
楚子揭沉默許久,應了。
淮樂當此是一場錯的幻夢,埋在心底,各自遺忘。
此後再相見,二人儀禮有度,無綻可察,甚至比之前還要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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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椒房殿。
淮樂輕嘆一聲,她食言了,日後要避著太子才行。
蘭溪在淮樂耳邊小聲道,「娘子,今日出宮吧?昨夜的事,可要用避子湯才行。時間越長,藥效越微。」
「好,」淮樂點了點頭,「程家娘子入宮陪伴娘娘,想來娘娘不會覺得乏味。我在這,總會掃了她們的興致。」
今日淮樂也看到了,皇后娘娘與程家娘子姑侄二人有說有笑,她在那,像個外人。
士族雖嚴教於子,但也難比皇宮之嚴厲,程語嫣性子討喜,要比淮樂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