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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8 章(第4页)

他掉头便走,一言不发。小官手忙脚乱地收好卷宗,小跑着追上去:“世子不看了?世子这是去哪里?”

江鹭自然不答他。

但是江鹭出了开封府,便御马去了枢密院。

之前,他为了不引人注意,只让段枫调查枢密院中关于凉城事的卷宗。而今日,他突兀得知了十分重要的消息,他怀疑这些新消息和凉城的遭遇有关。

哪怕会引人怀疑,他也要亲自去一次枢密院。他将以“查贺家”

作借口,以“贺家是凉城人”

为理由,要求调阅凉城事变的卷宗。

他会记下这些内容,和段枫合计——

贺家,孔家,太子,姜明潮,曹生,大皇子,赵铭和……卷入此事的人越来越多。

江鹭知道得越多,却越冷静。他要一点点深入查,他要知道凉城是怎么一步步被火烧,凉城百姓怎么一点点远离家乡无处可归,两国合约,到底是怎么谈成的。

他要看清楚,到底是“和盟”

,还是“卖国”

--

江鹭从枢密院出来,已到傍晚。

他想着自己从枢密院卷宗中看到的那些消息。确切说,那些记录下来的卷宗内容,并没有太多有用讯息。若当真有用,段枫也不会至今才查到一笔钱的去向不明。

江鹭只能记下所有,从细微处推断,从不被人注意的地方观看全貌。

他心乱之时出皇城,却发现有人在专程等着他。

等候在马侧的卫士见到江鹭出来,忙上前请安。卫士跟随江鹭,小声在江鹭耳边说:“世子,姜娘子有事寻你夜会。”

卫士等着江鹭的回复,却骤然间,颈上悬了一把剑。

卫士愕然,迎视江鹭冰雪般的眉目。

江鹭垂眼:“戏弄我?”

他分明温润淡泊,却许是因为习武的缘故,常有凛然寒气。这寒气直逼卫士,满是凌厉。卫士僵硬片刻,说:“小人怎敢?是姜娘子……”

()江鹭:“哪个姜娘子(),谁家姜娘子?我不曾和任何年轻娘子相熟或有约?[((),你却是安的什么心,借旁人娘子的名号,来行这损人闺誉之事?或是,你不将我放在眼中,胆敢戏耍我?”

卫士嗫嚅,额上渗汗。

卫士说不出所以然,江鹭手中剑朝下按。他如今杀气凛凛,杀人如吃饭面不改色。他又知道此间必有异常,便下手丝毫不留情。

眼见卫士要在他的手下丧命,一道尖锐的声音拔高:“世子手下留人!”

江鹭转头。

黄昏红光入天际,一位老仆模样的内宦从皇城门口的马车中爬出来,手持拂尘,急急奔来。

这内宦奔来便踹那卫士一脚,恭恭敬敬朝江鹭陪笑脸:“见过世子。敢叫世子知道,他是老奴侄儿,为人混不吝,办差时就喜欢吃酒。这人吃酒就说胡话,屡教不改。老奴给他安排个活儿,他又在世子面前张狂……世子饶他一命吧。”

这内宦又让卫士给江鹭磕头。

那卫士涨红着脸,浑浑噩噩低头下跪,自扇巴掌,求江鹭开恩。

江鹭看那内宦:“你寻我?”

内宦赔笑:“东宫殿下说许多日没见世子,想起旧情颇是唏嘘,想请世子入宫吃酒。殿下当真器重世子,昔日和世子把手言欢,却被奸人挑拨……殿下想和世子重修旧好。

“世子,请吧。”

江鹭望着落日,神色如常,睫毛却轻轻地剪一下,微微心沉。

城门洞开,落日披城,阴影罩来。站在瓮城墙下的江鹭别无选择,甚至没机会知会姜循。他必要赴这场“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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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逊在东宫设宴,招待江鹭。

这是决裂后,二人第一次同席。暮逊言笑晏晏,好像不在意江鹭折腾出的诸事,只满心唏嘘,说都怪贺明,不然,两人君臣同席,哪至于如此尴尬?

江鹭客套应付,敷衍地说一些自己对不起太子赏识的话。

他一贯如此。

只是一贯如此的江鹭,在今日的暮逊眼中,却有了不同的意味。这位过于安静、少言少语的小世子坐在小几后,暮逊支颌凝望,心中想的却是:江鹭在姜循面前,也这样?

不至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