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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东坡挚爱(第5页)

“与其说……不如说是。”

梦心之哈哈大笑,“我怀疑闰之姐姐在盗用我的句式。”

“我在你的梦境里用什么句式,还不都是你说了算?”

王闰之斜睨了梦心之一眼。

梦心之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好像也是哈。”

“堂姐陪东坡走过的,是他人生最肆意的那十一年。他怎么可能不怀念?”

王闰之言归正传。

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不站队自己的闺蜜,学了这么对年文物和博物馆的梦心之并没有这么容易被说服:“是这样吗?”

王闰之笑着回应:“知道妹妹还是不信。如果你认为死后几年还写悼词代表一生挚爱,东坡写给我的其实更真挚,并且还不是想想而已,而是付诸了行动的,你不能因为那《江城子》在后世流传最广,就认为那是一生挚爱。”

“付诸行动?”

梦心之问,“什么行动?”

“妹妹知道我的封号是同安郡君吧?”

王闰之向梦心之确认。

“嗯。知道的。”

梦心之点头回应。

“那就行了,都不用等十年,我死后第三年,东坡给我写了一《蝶恋花·同安生日放鱼,取金光明经救鱼事》,在我生辰的那一天,买鱼放生,为我祈福。”

王闰之借着这词的名字,顺势回应梦心之最开始的“挑衅”

:“这总有提到我了吧?”

梦心之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看过这词。

但就是能在梦里,清楚地背诵里面的每一句:

【泛泛东风初破五。江柳微黄,万万千千缕。佳气郁葱来绣户。当年江上生奇女。】

【一盏寿觞谁与举。三个明珠,膝上王文度,放尽穷鳞看圉圉。天公为下曼陀雨。】

确实如王闰之所说,这词不仅情真意切,还有有付诸具体的行动,【放尽穷鳞】——把买来的鱼全都放了。

短短的一词从王闰之的出生开始写,写完了她的一生。

不是单纯地记录一下梦境,就草草了事。

王闰之:“心之妹妹,知道为什么【当年江上生奇女】吗?”

梦心之:“啊?不知道诶。”

王闰之:“因为我出生在罕见的闰正月,我的名字里的闰字,就是这么来的。”

又是一个梦心之在生活里面没有关注过的知识点。

梦心之睡醒之后,还特地去查了一下,闰正月到底有多罕见。

历史上距离现在最近的闰正月,是164o年,再往后的下一个,是2262年。

不得不说,梦心之有些被梦境里的闰之姐姐给说服了。

十年生死两茫茫在现在流行更广,并不代表当时的思念更强。

可是,既然苏东坡对正室和继室的感情都是经年怀念的。

那到底谁才是挚爱这个问题,还是不太好就这么下定论。

有思及此,梦心之换了一个角度:“我还有一个疑问。不知道问了会不会让闰之姐姐不高兴。”

梦里的王闰之,和历史里面留下的只言片语实的那个王闰之的差别,实在是有些大。

大到梦心之觉得自己可以“没大没小”

畅所欲言。

“你可以问问,回头我再告诉你,我会不会不高兴。”

王闰之的回应竟然有些俏皮。

梦心之:“那我就问了啊。”

王闰之:“嗯,我等着。”

梦心之:“在乌台诗案的那个时候,换做王弗和王朝云,都不可能烧掉东坡居士的文字。那是他的生命啊。所以,我们后世人都说,东坡居士的三个女人里面,就属你最没有才华,也最不懂他。闰之姐姐你认同这个说法吗?”

又是一个大多数人,包括爸爸宗极会有的疑惑。

王闰之没有生气,却斩钉截铁地提出了反对:“你们后世人都错了,只有我最懂他。”

梦心之:“何以见得?”

王闰之:“命要是没了,哪里还有后来的传世之作?如果我那时候不烧了他的文字书信,乌台诗案他就交代在42岁了。在那样的情况下含恨而终,别说后面的传世之作了,连他以前的诗文,都不见得能传下来多少?”

梦心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