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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北的眼淚刷的就流下來了,「不是不是……」他一邊抽噎著一邊搖頭,看得許沐都心軟了,隨手揪了被單給他擦了擦眼淚。
「那你跟我說你夢到啥了。」許沐把人攬住,手法粗糙的揉著腦袋。
「我夢到你跟你男朋友走了,不要我了。」宋北死死地抱著他的腰,委屈得要命,眼淚噼里啪啦的掉。
「?」許沐這下是真的迷惑了,您在給自己加什麼戲呢?我活了三輩子也沒有其他男朋友啊。
「那你夢見我男朋友什麼樣啊?」
「不知道。」宋北答出這三個字之後就感覺自己屁股挨了一巴掌。
「那你給自己加什麼戲?」許沐把人的手扒拉開,就這?就這點破事大半夜的給我鬧醒了?完全不記得自己白天剛用男朋友這事刺激過他。
小貓氣哼哼的鑽進被子裡繼續睡了。
宋北一邊抽抽搭搭的鑽進被子裡找貓一邊帶著濃重的鼻音道歉:「我錯了,你不要生氣……」
煩死了!眼淚都要蹭到我身上了!
許沐又變成人坐起來,扯了被套胡亂給他擦著淚,「怎麼這麼愛哭?」
宋北眼睛紅紅的看著他,一副委屈得要死又不敢說話的樣子。
「你想問我男朋友的事?」許沐這才想起來自己白天隨便挖的坑,沒想到宋北居然這麼在意。
宋北眼淚汪汪的點頭,小媳婦似的攥著許沐的手。
男朋友吃醋的模樣還真是每次都非常清奇。許沐無奈的嘆了口氣,心底里卻抑制不住的升起許多惡味。
「前男友嘛……有兩個。」許沐邊想邊說道,「第一個是做生意的,很沉穩……簡直堪稱完美的一個人,第二個是個樂隊主唱,非常帥氣,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他經常彈吉他給我唱歌。」
宋北簡直嫉妒得要發瘋,他看著許沐說起前兩個男友時不經意溫柔下來的神色只覺得無比礙眼。
「不過他們都去世了,所以你不用哭。」
「哦……哦,」宋北突然就開心了,「死得好……好……可惜呢。」你先把你快要咧到耳朵的嘴角收一收好嘛?這麼咒你自己真的好?
「睡吧。」許沐打了個哈欠,無奈地拍拍人的腦袋。
「那你以後就一直跟我在一起吧。」宋北開開心心的從他的頭頂撓到尾巴根,手法嫻熟的討好著小貓。
許沐沐被他伺候得實在是舒服,哼哼唧唧的閉著眼享受,「看你表現吧。」少年趴在他腿上,頭頂的貓耳舒服得一抖一抖的,聲音也甜膩膩的像撒嬌。
「好。」
許沐睡醒之後坐在床上揉眼睛,宋北拿梳子把他變得更長的白髮重梳整齊,然後把他掉的頭髮全都收集起來裝進一個玻璃罐子裡——他準備了兩個這樣的玻璃罐子,一個用來裝許沐的頭髮,另一個用來裝許沐的貓毛。
說實話裝頭髮這個行為略變態了點,但由於宋北平時其他行為更變態,這樣襯托之下只是裝個頭髮而已倒也不算什麼。畢竟許沐的頭髮真的很漂亮,是十分晶瑩的白色,裝在罐子裡亮晶晶的像人造的絲線。
「今天又比昨天更好看了一點。」宋北笑著親吻他的嘴唇。
「反正再好看也就只有你能看見,什麼樣都無所謂。」許沐倒是絲毫不在意這個了,變成貓之後他就懶散了許多,也不想著出去玩了,窩著就能躺一天。
「你……想見見別人嗎?」宋北卻一下子拘謹起來,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
這好幾個月許沐一直只呆在這個房間裡,對於一個正常人來說的確會受不了。
但宋北不想讓別人見到他,也不想讓他見到別人,他一手包辦了許沐生活所需的一切,並在這個過程中獲得了無與倫比的滿足感。
「都可以吧,我無所謂。」許沐想了想,「不過我以前會畫畫,你要是有空的話可以幫我帶點畫材……油畫。」
「好。」宋北就突然鬆了口氣,又微笑起來。
許多年沒有碰畫筆,重拾起來的過程比許沐想得卻要容易得多,仿佛連復健的過程也曾經發生過無數次。
許沐久違的看著鏡子,裡面那個已經變成了青年模樣的人讓他覺得有種恍惚的熟悉感。
他的確每天都在變得比昨天更好看一點,長長的白髮垂到了地上,一雙丹鳳眼的弧度近乎鋒利,睫毛長密而直,薄唇的形狀在微抿的時候最為完美,挺拔的鼻樑和稜角分明的下頜線都顯出一種凌厲感。
比起活人更像是雕塑或者畫像會適合的形象。
總而言之是張不適合露出笑容的臉,而且具有乎想像具有強烈進攻性和侵略性的美,許沐扯了扯嘴角,突然忘記了平時自己怎麼笑。
「沐沐?」宋北下班回來,滿房間裡找貓。
於是許沐的嘴角就很自然的勾起,臉上的線條突然柔和下來,眉梢眼角帶上了笑意。
宋北在洗手間裡找到了人,「要我幫你梳頭髮嗎?」他抱起白色的青年,親昵的蹭了蹭他。
許沐變成貓時的體重很正常,變成人之後重量比起正常的成年人則要輕得多,他抱起來倒也不費勁。
「幫我剪剪吧,太長了不方便。」
然後許沐就看到了宋北的表情就跟自己要殺了他一樣的痛心。
「我給你紮起來好不好?」宋北根本捨不得對這頭漂亮的長髮拿起剪刀,「我沒學過理髮,剪出來會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