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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知後覺地,孟亦舟察覺出自己的反常,他恢復神色:「我是說周文泰那人很不簡單,背景家世都不缺,私生活又十分混亂,聽說圈裡有好多男明星和模特都被他傷過,那種人,沒有想要卻得不到的東西,只要被盯上,遲早都是他的囊中物。」
孟亦舟停下動作,認真地說:「你知道我什麼意思吧。」
沈晚欲嗯了聲:「我有分寸。」
孟亦舟怎麼想都不放心:「待會兒你就跟我待一塊啊,我在旁邊,那人也不好來煩你。」
沈晚欲淺淺一笑,只說好。
孟亦舟這才低頭,對著他腳踝吹了口氣:「可以了。」
一股電流順著踝骨躥上來,沈晚欲不露聲色地縮回腳:「咱們出去吧,估計外面那些人都在等你呢。」
放下藥瓶,孟亦舟揪起衣襟嗅了嗅:「等我換件衣服。」
說完,他當著沈晚欲的面,轉過身就動手解紐扣。
沈晚欲當即撇開臉,放平褲腿,走去窗台那邊。
桌面上鋪開一張宣紙,其上畫著一片綠松林,深處有一頭麋鹿,細長的脖子挺立著,往下一段線條優美的背脊,運筆矯若游龍,氣勢恢宏,看得出功底紮實。
「這是你畫的?」沈晚欲側。
孟亦舟從鏡子裡看過來,他對別人的崇拜沒興,就連最敏感的年少時代也不渴望被了解,但卻異常想要見識一下沈晚欲那樣的眼神。他一改雲淡風輕的語氣,說:「對啊,上星期畫的。」
衣櫃鑲嵌著一面穿衣鏡,正好將那景致包攬其中。
黑色西裝外套丟在地上,襯衣剝落,露出肌肉分明的背脊,中間那條流暢的凹線延伸至褲子邊緣,徒然而止,窄腰漂亮的過分。
沈晚欲不由得動了動喉結。
孟亦舟扣好最上面的一顆紐扣,視線擦過鏡面。
「好看嗎?」他停下系扣的手,半敞的襯衣就這麼袒露在鏡子裡。
沈晚欲渾身一震,扭過頭去,暗罵自己色令智昏。他企圖轉移話題:「你的畫,忘記點睛了。」
身後驟然探出一隻胳膊,孟亦舟把毛筆塞進沈晚欲手裡,以交疊覆蓋的方式握住他的手:「還剩最後一筆,不如現在點。」
他身量高,這個姿勢完全把沈晚欲困在雙臂間。
沈晚欲手臂僵硬,但他仍然穩著聲線:「什麼時候學的國畫,這功底沒個十年八年也出不來。」
「小時候性子急,我爸逼我練字也靜不下來,索性找了個老先生教我畫畫,那老頭脾性嚴苛,畫不好要挨打的。」說著,孟亦舟握著他的手,緩慢落筆。
落款處有題詞,飄逸的瘦金體。
「松徑長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