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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譽就像個活體計劃表,該什麼時間做什麼事,從不出錯。
但他沒想到居然這麼誇張……至少他出來玩的時候很隨意,想玩什麼就去排隊,從沒想過還能把時間算得這麼精確!
兩人從大擺錘上下來,肖譽又看了眼時間,勾了勾唇角:「時間剛好,我剛才在上面找到了一條近路,至少能縮短1分鐘的路程,咱們走吧。」
「我還想玩一次。」方知夏抬頭盯著大擺錘舔了舔唇,有些意猶未盡,「大擺錘的失重感太絕了!」
肖譽倏地停住了,轉身時僵硬得像個年久失修的機器人:「你剛才說什麼?」
方知夏拽著他往隊伍後頭跑:「走走走,咱再玩一次。」
身體裡好像又有什麼東西坍塌了,肖譽大腦瞬間罷工。前一秒還為自己做出的絕妙計劃稱讚,後一秒卻從山巔墜入了地獄——就像現在他們坐在大擺錘上一樣。
第二次下來以後方知夏犯噁心了,一屁股坐在長椅上小口小口地喝水,一邊喝一邊說大擺錘太刺激太好玩了。
肖譽坐在旁邊,見方知夏沒有大事,就開始默默計算後面的行程,這次他給刺激的項目預留出兩次排隊和運行時間,又給突發狀況分配了一些時間:「現在過山車排隊要3o分鐘了,咱們得在5分鐘之內——」
「原來你們倆在這兒。」
季雲深閒庭信步向他們走來,待走近了很自然地把小臂架到他肩膀上,結果當然是被甩了下去。
先是被打亂計劃,現在又被打斷對話,肖譽看向季雲深的眼神都帶著明晃晃的敵意,卻在看見身後的周允誠時,立馬三百六十度大變臉,很有禮貌地叫了一聲「周老師」。
而方知夏也一改剛才的「虛弱」,生龍活虎地跑到周允誠身邊,不知從哪變出一根棒棒糖獻寶似的送給人家。周允誠毫不見外地拆開吃了,方知夏的「尾巴」快搖成了螺旋槳。
雙人行變成了四人行,肖譽試探性講出自己的規劃,而後得到了周允誠的肯。
周允誠平時是個工作狂,說話做事講究調理,聽到肖譽這番話幾乎立馬認定肖譽和他是同類人,對肖譽的欣賞也更多一分。
「我想玩海盜船,你沒計劃嗎?」沉默許久的季雲深冷不丁說了一句。
方知夏小聲跟了一嘴:「我想玩激流勇進……」
這兩個人果然是定時炸彈。
「分開玩也行。」肖譽有點心累,再不走就趕不上三點那趟過山車了。
「不好吧。」
「別啊!」
「不行。」
肖譽:「?」
那一瞬間,他猶如看到三個苦苦挽留母親的孩子。
其實他不太懂,目標無法統一的話,為什麼不能單獨成隊?
不過下一秒,他就得到了答案。
周允誠說:「咱們是一個集體,誰都不能掉隊。」傳出去該說孤立員工了,對環樹的名聲不好。
方知夏說:「我不想跟你分開!」雖然他很想和周允誠這樣那樣,但現階段他可不好意思單獨和周允誠待著,更不想和季雲深一起玩!
季雲深直接拉住他的手,一開口就是熟悉的命令口吻:「去玩海盜船。」
短短5分鐘裡,肖譽被這幾個人重塑了三觀,海盜船從一端晃到另一端,他腦子裡的「計劃表」也逐漸淡化,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夜幕降臨,丁頌在公司群里說已經訂好了飯店,召喚他們趕緊出來一起去吃飯。
肖譽和方知夏被那兩個人拉著暴走了一下午,這會兒終於逃回車上,系好安全帶後默契地靠著椅背一秒進入夢鄉。
季雲深和周允誠那兩個人不光年齡比他們大,體力還比他們好,上哪說理去?
丁頌找了一家私廚餐廳,中式建築的三層小樓,只看外表可以說和「餐廳」毫無關係,內里裝潢以的暖色調為主,包間裡擺著四張軟皮沙發,和幾盆高大的綠植,像大號的家庭餐廳。
人齊坐定,服務員開始傳菜,不多時便擺滿了一大桌。菜量不大但看著精緻,有家常菜系也有珍稀食材,各類海鮮一應俱全,貼心地照顧到了所有人的口味。
不得不說,環樹在人文關懷這方面幾乎做到了極致。
季雲深簡單說了幾句場面話之後,便快開席,中途上菜的進度趕不上大家消耗度,平時飯量很大的方知夏都看笑了,直說自己甘拜下風。
「弄這麼大排場還以為誰家小少爺開party呢。」
肖譽盯著盤子裡最後那隻蝦,手裡的筷子已經躍躍欲試了,沒想到轉到一半被另一個大哥截胡兒了,他愣了幾秒,才訥訥地夾了其他的菜。
方知夏倒是搶了兩隻,但護食得很,邊嘲笑他邊說:「本來今天就是生日會呀。」
他眼巴巴瞅著方知夏笨拙地剝蝦:「誰的?」
除了季雲深本人,誰還有這麼大面子?
「當然是季總的。」方知夏故意當著他的面,把兩隻蝦一起塞進嘴裡,「下午周允誠告訴我的,說季雲深低調,不讓大操大辦,所以後來才改成年中旅行的。」
末了,方知夏又補一刀:「在場所有人都知道,你不會不知道吧?」
米飯有點噎人,肖譽灌了一大口水下去,他還真不知道。
環樹的人嘴巴是真嚴,這兩天他連相關字眼都沒聽見一個,但季雲深怎麼也隻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