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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師在樂團風生水起,才不管他。」肖譽笑笑,給季雲深回了條信息,系好安全帶,「走吧。」
「好嘞!」
環樹大廳冷清異常,連前台兩個小姑娘都回家過年了,整個大廳都迴蕩著肖譽的腳步聲。
季雲深以前對直播帶貨什麼的很不屑,跟他打視頻電話吐槽。他笑季雲深老年人看不懂事物,季雲深不服氣,從那以後也開了個直播間,不過也不帶貨,就跟大家聊聊天,有時候科普一下黑膠唱片,或者教大家一些保養方法。
可能因為季雲深的「臉」,也可能因為直播間乾貨滿滿,漲粉度比人家每天雷打不動直播的同行快了好幾倍,五次直播下來就積累了八十多萬粉。
季雲深三十出頭的人了,在視頻電話里嘚瑟得很:「看見沒,這就是百年老店的號召力。」
「哪來的『百年』?」肖譽笑眯眯地拆台,「你這算不算非法營銷?」
找到小李說的直播房間,肖譽在門口看了一會兒。
不到十平的小房間,光是燈就擺了好幾盞。左右前方是兩盞巨大的主輔燈,正前方一盞地燈,正上方一盞頂燈,周圍和後方還有五盞氛圍燈。
肖譽認知里的直播間就是一塊綠幕布中間坐個主播,這邊的綠植、頂天立地的唱片收藏架、播放器等等全是可以正常使用的實景。
別的不說,就那滿牆的收藏就足夠壯觀,裡面不乏絕版的經典黑膠。季雲深坐在房間的正中間,胳膊架在桌面上,單手托腮,姿態十分放鬆。
大門隔音很好,肖譽只看見季雲深嘴巴在動,聽不見在說什麼,正猶豫要不要進去時,鏡頭外的場控發現了他,給季雲深打了個手勢,然後過來開門。
「不打擾你們吧?」肖譽壓低聲音。
「不打擾,季總等您呢。」場控領著他進來,指指季雲深旁邊,「你坐季總右邊,一塊兒拜個年就可以下播啦!」
「我和他一起?」
肖譽忽然緊張起來,連連擺手。
他從來沒直播過,就他這性格和笨嘴估計能把粉絲聊跑一半。而且,上次他曝光在大眾視野里還是在環樹前兩年的年會上,後面鬧得不愉快,差點導致他被禁賽——可以說是一次負面的曝光。
這邊他還沒推拒開場控,那邊季雲深已經沖他招手,對著鏡頭說:「我愛人回來了,讓他跟你們打個招呼。」
肖譽:「……」
該怎麼形容現在的感覺呢?就像被強迫著在所有親戚面前表演才藝的小孩。從門口到季雲深旁邊的幾步路,肖譽走得同手同腳。
坐下還沒來得及開口,一條彈幕映入眼帘:【這不是以前那個啊?季總換男朋友啦?】
他看向季雲深:「?」
「胡說,我們阿晏這幾年是長大了,」季雲深眉頭一皺,摟住肖譽的腰,側頭打量他的臉,「長開了,比以前更帥了。」
肖譽用膝蓋撞季雲深的腿,悄聲警告:「你差不多得了……」
「哈哈,」季雲深不逗他了,掃了眼屏幕挑出幾個問題回答,「是啊學業忙,今天才下飛機……當然還學大提琴了,我們阿晏年年拿獎學金……大概是,以後阿晏想做什麼都行啊……那可好,來環樹打工是我的榮幸……」
周圍一圈大燈照得肖譽直冒汗,相對於季雲深的得心應手,他在旁邊卻如坐針氈。心裡暗忖季雲深又誆他,說好了拜個年就下播,搞得他在這兒跟個啞巴吉祥物似的。
他在季雲深的腕錶上點了幾下,季雲深捏了捏他的手,表示「知道了」。
「不早了,我們該回家吃餃子了。」季雲深的轉場十分生硬,但他本人和粉絲都不怎麼在意,「給大家拜個年,祝你們闔家歡樂,身體健康,財運滿滿——來,阿晏說兩句?」
肖譽眼皮一跳,從混亂的思維里抽出幾個詞:「……祝大家學業順遂,事業有成,事半功倍。」
【謝謝阿晏,你還是放過我們吧,我們只想不勞而獲、坐享其成!】
「行行行,」季雲深給場控打了個手勢準備下播,「那就祝你們今年找到富婆或者富豪情人,朋友也不錯——對了,下次不一定哪天直播,別蹲了啊。」
攝像頭一關,季雲深忽然板起臉,手掌合攏,把肖譽的手護在掌心:「手這麼涼,叫你別換衣服,怎麼不聽話呢。」
肖譽不好意思說是緊張的,只小聲辯解:「我不冷,身上都出汗了。」
「看你是翅膀硬了,等我晚上罰你的。」季雲深掏出一個很有厚度的紅包遞給場控,「辛苦你了,這兒先不用收拾,趕緊回家過年吧。」
場控感激地鞠了個躬,溜得飛快。
「阿晏,我好慘,今年是最後一個離開公司的員工……」季雲深把變臉玩得爐火純青,這會兒跟一灘泥人似的黏在肖譽身上,「都沒人給我發加班費,這老總不當也罷——過完年我想陪你去上課。」
肖譽木著一張臉撕開季雲深:「光直播打賞就十幾萬,我剛看見了。」
季雲深一愣,語氣馬上變得更委屈:「平台得拿走9o%的分成呢!」
「真的?」肖譽遇到了知識盲區,狐疑看著季雲深,對方無辜地點頭,他便信了,「平台這麼坑?回去我給你包紅包。」
季雲深卻直接把他按在桌上,欺身上來:「我現在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