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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魏樅當著下人的面兒落了張嫣的臉,沒想到她竟不計前嫌,隔了兩日便又與魏紫和好了。
蘇枳直覺來者不善,張口便要拒絕。
魏紫卻搶先一步開口:「嫣姐姐最是通情達理的一個人,她此次邀你同去本也做了與你冰釋前嫌的打算,不管你去是不去,我話已帶到。」
言罷也不管蘇枳應是不應,她扭頭就走。
「等一下。」蘇枳開口叫住了她。
魏紫心中得意,就知道以蘇枳的身份定然不會錯過結交靈州貴女的機會,她若真想成為魏府的少夫人日後少不得巴結她們。
「明日我不會去,你最好也不要去。」蘇枳到底是有些擔心魏紫。
魏紫臉上的笑容一僵,心中又氣又惱,冷哼一聲:「要你管。」
真是不識抬舉,她完全沒料到自己竟是熱臉貼了冷屁股,瞪了蘇枳一眼氣呼呼地走遠了,真不明白三哥到底看啥她什麼!
蘇枳心中一嘆,想著夜裡等見到了魏樅,自己將此事說予他聽。
可她等了一宿,魏樅也沒回來。
許是睡得太遲她醒過來已是辰時三刻,青杏竟也不曾叫醒她,這下魏夫人又要不高興了,但此時她已顧不得這些,匆忙洗漱過後連早膳都顧不得用,急急趕到魏紫的院子卻被婢子告知三娘前腳剛走。
顧不上喘氣又急匆匆追到了二門處,遠遠瞧見了魏紫一行,立即緊走幾步喚住了她。
見是她,魏紫沒好氣道:「你不是不去嗎,又追來幹嘛?」
怕不是捨不得與貴女結交的機會吧,魏紫一副早知道你會來的模樣。
蘇枳無奈地搖了搖頭。
因是夜裡沒睡好,又未用早飯,剛才忙著追她,這會兒停下來反倒覺得胃有些不舒服,她舒了口氣,緩了語氣道:「我聽說近日城外有沙匪劫道,你還是不要出去了。」
「我與嫣姐姐只是在城裡逛逛,並不出城,哪裡有什麼危險。」她皺了皺鼻子道:「你三番四次阻撓,可是存了什麼不可告人的心思?」
她不過是養在深閨的女子,哪裡又知道小小的靈州城,因京中貴人的插手此刻已是風雲變幻,而魏府儼然成了漩渦的中心。
見她說不出個所以然,魏紫冷著臉道:「哼!你不讓我去我偏要去!」
魏紫那樣子活像一個賭氣的孩子,比之前更加堅定了要赴約的決心,她趾高氣揚地上了馬車,進去前還朝蘇枳撇了tz撇嘴,十足的孩子氣。
說不清楚到底是出於何種心思,蘇枳回過神時自己已攔住了馬車,在魏紫目光瞪視之下跳上了馬車。
魏紫瞪著她,「出爾反爾的騙子!」
蘇枳心中無奈,只得好言相勸,末了又問道:「不知你們約在何處見面?」
魏紫還在生著氣,不願搭理她,扭過身子與自個兒的婢子絮絮碎語。
「張嫣姐姐在靈州閨秀中是出了名的善解人意,不像某些人小肚雞腸,總是拿惡意揣測別人……」
她說話時並未刻意壓低聲音,蘇枳又不聾自然知曉她在說自己,心裡只覺無奈又可笑。
半個時辰後,馬車在隆慶戲樓門口停下。
二人剛下了馬車,就有伶俐的小廝上前道:「敢問二位可是魏家娘子?」
魏紫的丫頭上前交談了幾句,那小廝便殷勤地領著她們到了二樓的牡丹閣。
「嫣姐姐,讓你久等了。」魏紫見到張嫣很是高興,將身後的蘇枳完全忽視,二人親親熱熱說了好一會兒話,張嫣似乎才看到蘇枳。
她用一雙漂亮的鳳眼將蘇枳上上下下一陣打量,掩著唇笑道:「那日我便瞧著你生得好,如今愈是瞧愈發覺得漂亮,也難怪他能看上你。」
張嫣走到桌前倒了兩杯酒,拿起其中一盞遞給蘇枳,道:「那日是我太過吃驚一時言語不妥還望蘇娘子勿怪,今日我誠心道歉,倘若蘇娘子接受我的歉意便滿飲此杯,你我二人冰釋前嫌。」
說罷她一口飲盡杯中酒,復又看向蘇枳。
蘇枳垂眸看了看手中的酒盞,料想光天化日之下她也不敢將她怎麼著,遂仰一飲而盡。
一旁等候的魏紫不由露出笑顏,她拉了拉張嫣的袖子道:「我就知道嫣姐姐最是大度,哥哥沒有娶你是他的損失。」
張嫣面上的笑容微凝,轉身拍了拍魏紫的手背道:「今日園子裡排了戲,我們一起看吧。」
今日的曲目是《踏謠娘》,說的是不成器的丈夫酗酒毆妻,婦人銜悲,訴於鄰里。
伴著曲樂,著婦人衣裳的丈夫徐步入場行歌,踏地為節、聯袂而舞、且步且歌。
在洛陽時,她經常看到這樣的舞蹈,是以興並不大,反而將自己的目光落在一樓大堂的客人身上。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有人在暗中窺視著自己。
因父兄都在邊關,魏紫打小便與母親一道兒生活在靈州城,她已有許多年不曾回京,對於這些京城司空見慣的舞樂卻是鮮少見的,她看得很是興起,不知怎麼就打翻了張嫣遞過來的茶水,衣裙上立時污了一片。
「呀,對不起……」張嫣忙拿了帕子擦,但茶漬泅出一團污跡,非常明顯。
魏紫見擦不乾淨便讓自己的貼身婢子柳芽去馬車裡拿衣裳。
半炷香工夫後,柳芽拿了乾淨的衣裳到了牡丹閣,還未進去門從裡面開了,兩個戴著冪籬的姑娘相扶著走了出來,後面的張嫣也正好將冪籬戴在頭上,笑著走近她們,對其中一人道:「紫妹妹有些醉了,勞煩蘇娘子路上照顧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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