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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杏出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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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頁(第1页)

蘇婉禾本以為這般罰抄不過是走走過場,畢竟裴珣日理萬機,哪裡會真的有時間來看。

竟沒想到裴珣已經拿著批紅的筆去看,宛如看一份呈上的奏摺般嚴謹。

非蘇婉禾不夠認真,而是近日因蘇恪的事情,煩擾諸多,夜裡抄書的時候,總是精力不濟。

果不其然,裴珣已經划過一處,鮮紅的批註,十分醒目,再翻看幾頁,蘇婉禾幾乎要無地自容,她何時出過這般的紕漏。

「啪。」朱紅的筆被撂到桌上,蘇婉禾睜著一雙懊惱的杏眼,正對上裴珣審視的目光。

「蘇娘子,便是這般對待孤的命令的。」男人的語氣沉沉,不容人置喙,裴珣久居高位,那道銳利的目光讓蘇婉禾掙脫不開,心中微頓了下。

「是臣女的錯,請殿下再給臣女一點時間,待臣女重修改。」蘇婉禾深知這不是裴珣故意挑毛病,確實是自己的問題,歉疚襲來,立在那裡,像一個認真聽從夫子教誨的乖學生。

這般模樣,誰會忍心批評。

美人明眸皓齒,嬌嗔的面上浮上淡淡的紅暈,如秋日海棠一般,蘇婉禾咬了咬唇,唇瓣紅潤飽滿,宛若熟透的果子,汁水飽滿。

裴珣瞥了一眼,錯開視線,頓覺慎思堂有些悶,遂將手中的書卷撂下,站起身來:「既如此,不如蘇娘子現在就改。」

蘇婉禾縱使心中疑惑,想到若是今日能提前交差,以後便再不用私下見面,心中不覺舒快了許多,畢竟兩人男女有別,身份有別,且裴珣應當也是不想再見她的,畢竟他馬上就要選妃了,蘇婉禾沉吟片刻道:「如此也好,謝殿下寬恕。」

這情緒轉變地太快,蘇婉禾梨渦淺淺,落在裴珣的眼中,儘是諷刺,平日裡不見她這般順從,在這件事上,便聽了自己的話。

她真就這般不願在蘅蕪苑多待一刻。

一股莫名的煩躁湧起,裴珣扯了扯領口,背過身去:「那蘇娘子便請自便吧!」

撂下這句話後,裴珣不再言語,坐在了他平日處理政務的桌子旁,周策拿來許多摺子,都端放在裴珣的面前,男人指節如骨扇,凝神批覆,目光沉沉,並不再看蘇婉禾。

不知為何,蘇婉禾在他的身上似乎看到一絲淡淡怒氣,她拿起手中的書卷,看著不多的幾處批註:莫非是自己抄書又惹惱了他?

不至於吧。

果真是久居高位,帝心難測。

蘇婉禾甚少會因為旁人的事情干擾自己心緒,她有自己的路要走,前路是否荊棘坎坷,尚不得知。

無論是蘇家還是她,都不能與裴珣再???糾纏。

好在她是隨遇而安的性子,裴珣又有摺子要看,無暇顧及她,蘇婉禾清淨自在,拿了那支青灰色的毛筆,逐字勘誤。

室內一時靜謐,只有「沙沙」的聲響,是書卷在翻動,蘇婉禾此刻是不敢觸怒裴珣的,只是偶爾才會抬頭看一看窗外的夕陽,順著收回視線的時刻,也會觸及到裴珣利落的下頜線,他的長相,大概京中女子沒有不愛的,側面如玉,一雙沉靜肅然的眸子下,鼻若懸膽,涼薄的唇微抿,尤其是這般坐著的時候,更給人一種矜貴不可言說的氣量。

難怪那個姜沐蕤在受到他訓斥之時會那般委屈,也難怪不少貴女想要嫁入東宮,這恐怕不單單是因為太子權勢吧。

蘇婉禾正欲收回自己的視線,陡然對上裴珣的眸子,手中的毛筆一時有些燙手,她的唇瓣被咬得充血。

「唔!」一陣輕疼,蘇婉禾的眼淚差點逼了出來。

一道輕嗤的聲音傳來,循著聲音望去,這是誰發出的,不言而喻,蘇婉禾看見坐著的男人並未停下手中的筆,目光已經都落在奏摺上,好像都沒有在意過眼前一般。

此刻太陽西斜,有淡淡的餘韻停留在裴珣的身上,蘇婉禾能夠感覺到裴珣比之剛才,似乎心情已經轉好。

若說剛剛還是羞愧,此刻便帶著羞憤了,蘇婉禾趁著裴珣沒有看她,悄悄瞪了他一眼,將心中的不快淺淺地發泄了出來,只在冷風一起的時候,蘇婉禾打了一個寒顫。

室內兩人各干各的,似乎沒有交集,翻動書卷的聲音漸漸淡了下去,裴珣拿著手中的奏摺慢慢覺得無了些,轉身看去過的時候,蘇婉禾已經伏在桌上,似乎睏倦極了,見好半晌都沒有動靜,裴珣起身,將手中的摺子丟了去。

支摘窗大開,一陣風拂過,將蘇婉禾散在桌上的青絲吹動了幾分,湘妃色的襦裙衣擺散亂在地上,顯得桌上的人格外單薄。

裴珣走過去將窗戶關上了,適才到了蘇婉禾的身邊,見剛剛已經被他批紅的地方做了密密麻麻的修改勘誤,她手中尚拿著那支青灰色的毛筆,還保持著書寫的動作,倒像個書堂中貪睡的書童,只是這個書童嬌嗔而不自知。

蘇婉禾的眉睫修長,微微顫動,在瑩潤的面上投上了淡淡的陰影,她閉了眼的時候,可比她清醒的時候更討人喜歡,無害的樣子,讓人心中一陣柔軟。

裴珣就這樣靜靜看著蘇婉禾的模樣,正欲離開的時候,聽到有什麼墜落的聲音,原來是蘇婉禾手中的毛筆落在了硯台上,眼見蘇婉禾翻身的時候,就要碰到墨汁,裴珣及時用手擋住,然後被正在睡夢的姑娘一把摟住了胳膊。

且力度不輕。

淡淡的梨香撲面而來,裴珣的手就這樣被蘇婉禾拉著枕在頭下,他的手試圖動了動,反而被拉地更緊了,一直貼上了蘇婉禾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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