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ecdote(第5页)
“你藏什么”
岑芙对她喊。
岑颂宜逮着话茬直接反驳“你喊什么谁教你这么跟我喊的”
“你为什么要拿我相机”
岑芙往前走几步,虽然嘴上吼着,可浑身都在抖“为什么要拿”
“你明明已经有了”
为什么还要拿走我的
“我有什么”
岑颂宜反而靠在沙里,双腿交叠起来,慢悠悠地扯赖“我那个相机早就旧得用不了了,我也没有这种相机。”
“你可以用但你为什么要一声不吭拿走,那是我要拍作业用的”
“你要什么没有为什么要抢我的”
岑芙把眼泪憋在眼眶里,摇晃着氤氲,语气里透着失望“我一天都在等回我消息。”
岑颂宜上午但凡能回一句,她就能跑去把相机拿回来,至少证明她也是“有相机的人”
。
她一直在希望岑颂宜能理她一下,直到那堂课结束。
“你搞搞清楚,什么叫抢你的”
岑颂宜听不高兴了,更不满她敢这么跟自己叫板讨理的架势,站起身拎起那个玩得脏兮兮的相机,“啪”
地一下扔到茶几上。
岑颂宜五官本就立体,如今一戴上盛气的神色,整个人尽现凌人气势。
她踩着高跟鞋比岑芙高出一头了,岑颂宜伸出手指,纤长的美甲尖戳着她的肩膀窝,小声提醒“岑芙,你别忘了,你现在有的所有东西都本该是我一个人的。”
“拿你的怎么了我就是不爽爸爸给你买相机怎么了”
“把最好的都留给姐姐,等我玩剩下再送你,从小到大不一直是这样吗”
她放温柔了语气,却更显得瘆人了,岑颂宜微笑两声“你不也早就习惯了”
“就因为一个破作业,就跟姐姐置气”
“喏,相机还你,瞧你这小气劲儿。”
岑颂宜轻松又温柔的语气,完全将她视作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宠物。
同胞姐妹,怎么可以冷血到这个地步。
这些话就像是一道引火索,引燃了过去所生的的种种,让她想起高中时生的那件令她至今恐惧的事,掀开了烙在岑芙心底的疤痕。
岑颂宜每次的欺负都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太不把岑芙放在眼里,所以一有什么坏事就把她推出去承受痛苦,无所谓她的牺牲。
一有什么好的东西,就护在怀里,看不都让她看见,更别提觊觎。
岑颂宜直接撕破脸皮的狠话打碎了岑芙柔软的心肠,她含泪的眼眶逐渐干涸,逐渐冷淡。
岑芙垂下头,把那个小巧的脏兮兮的相机握在手里,装进自己兜里。
不再和岑颂宜说半句话,转身直接离开包间。
包间门缓缓合上的下一秒,岑芙转身,眸光透着愤恨和不甘,带着与她整个人十分不符的戾气。
她踩着楼梯下楼,整个迪厅广场挤满了人,今天似乎有什么活动,所有人都举着酒瓶跟着dj狂欢。
岑芙仗着站得高,一眼望见了坐在下面吧台小口呷酒的许砚谈。
恍然间她好像回到了南城的那个晚上,他没有任何改变,还是一身黑衣,一人冷淡置身于万千躁动中格格不入。
只是坐在那儿,就对她有着难以控制的吸引力。
最后一层台阶没有踩稳,她因为看这一眼,没有看脚下的台阶,被狂欢的人怼了一下,差点栽下去。
岑芙赶紧扶住旁边栏杆,可是因为这一栽,有些松动的眼镜直接掉落在地上。
黑框眼镜在地上跳动两下,然后被毫不知情的陌生人们踢来踢去,最后不知道消失在什么地方。
但是岑芙似乎听到了一声玻璃被踩碎的声音。
眼前一片模糊,她什么都看不清。
眼镜片被人毫不顾忌地踩碎的瞬间,岑芙最后一丝理智也崩溃消失。
她攥紧了扶在把手上耳朵手,手骨都用力到泛白。
视觉的模糊被眼泪的模糊重叠,随后又被一腔愤怒烧干。
岑颂宜凭什么就认定自己不配拥有最好的,只能拥有她用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