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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頁(第1页)

「這不一樣。」展述反駁。

「哪兒不一樣了?」

喻斐抽了張紙擦汗,抿了抿唇:「風格。我們………沒嘗試過這樣的。」

「話是這麼說,但你們扒舞不是一向上手很快嗎?」

老師撓撓頭,自顧自拿起手機放音樂。

「來,咱們先o。8倍試一下前面那段。」

前奏漸起,兩個少年各自咽下一聲嘆息,條件反射地轉頭看向對方。

僅僅一秒,他們同時沉默下來,偏開了腦袋。

無需溝通,兩個人默契地轉過身按站位站定,位置距離卡得精確無比。

隨著音樂的推進,他們抬手、轉身、起跳,距離拉開又靠近,儘管是省電模式沒有使出全力,也能看出已經將動作消化了八九成。

只是編舞老師看得全程眉心緊鎖。

「你們這個吧……」等他們停下來,老師摸著下巴道,「動作沒什麼問題,但你倆這fee1怎麼一個賽一個堅毅呢,半夜翻開被子一看裡面全是入黨申請書吧?咱們這是現代爵士舞,對視不犯法!跳那么正經是出不了效果的!」

他能看出來的問題,當事人心裡當然更清楚。

展述往鏡子上一靠,樂出了聲:「您以為我們說不懂是在謙虛呢?」

一聽他自嘲,原本表情沉重的喻斐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一邊捲袖子一邊和老師說笑:「就是啊。您也知道,展哥這人從不輕易認輸,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他滅自己威風呢,那能是開玩笑嗎?」

老師也被他們逗得樂了一會兒才正色道:「別貧嘴了啊,雖說現在時間還早,但是今年年會公司很重視,該琢磨的問題還是得儘早解決。」

說著他抬腕看了眼表,朝他們抬了抬下巴:「行吧,上午就到這兒,去吃個飯調整一下狀態,下午繼續。」

「行。」兩人應道。

老師推門離開,練習室里迅安靜下來。

展述收起了笑意,十八歲的他面容已經出落得很冷峻,喻斐習慣性掃了他一眼,說不清出於什麼原因,很快就收回了視線。

剛鬆弛了幾分的氛圍突然間又凝固起來。

展述向他走了兩步,喻斐沒敢看他的臉,心跳無法自已地加加重,鬆開了捋在衣袖上的輕輕發著顫的手。

「走吧,」展述說,平淡的聲音里藏著一絲不易捕捉的故作輕鬆,「吃什麼?」

這麼多次合作下來,順道一起吃飯早已成了他們排練的日子裡默認的一部分。

想著舞還沒練完,還是戰決比較好,喻斐清了清嗓子:「吃食堂吧。」

這裡雖然是分部,但公司該有的東西一應俱全。食堂菜品種類豐富,不過有舞台臨近的藝人們一般只能吃專用窗口的減脂餐。

他們各拿了一份標餐坐到了高腳椅區,沒加醬料的沙拉、清炒蝦仁和粗糧飯各占一格,清淡無比。

展述食慾欠佳,慢悠悠吃了幾分鐘再看對面,喻斐碗裡的菜一點沒少,在常年學舞的影響下坐得很端正,正垂頭戳著飯。

徹底放棄了掙扎的衣袖鬆鬆地將他細長的胳膊裹了起來,又因為身形清瘦,睫毛耷拉著遮住眼睛時總會流露出淡淡的憂鬱氣息。

即使只比喻斐大了三個月,展述在他面前也素來將自己擺在大哥哥的位置上,何況當時他已滿十八而喻斐尚未成年。

一見喻斐這副模樣,展述心裡就莫名其妙地滋生出一股瘋狂的憐愛感和保護欲,仿佛解決他的煩心事是他的責任。

他打斷喻斐的出神:「想什麼呢。」

那睫毛受驚一般撲扇了幾下,隨後慢慢掀了起來。

維盛一貫把手裡的小孩當雛鳥保護,從大家的廚藝水平就能側面窺出溺愛程度。當年的喻斐還像個孩子,遇到棘手的事情不會因為害怕麻煩別人而拒絕幫助。

「想這次的舞呢。」他坦白道,又嘆氣一聲,「好難啊。你說我們要不要去找找類似的舞台學習學習?」

「可以是可以,」展述分析,「但我們還沒有摸索出自己的跳法,很難說會不會被其他人帶偏。」

身為靠舞台吃飯的偶像,尤其是更擅長舞蹈的人,喻斐自然清楚個人舞蹈風格的重要性。很多時候一個細枝末節的動作、驚鴻一瞥的身姿神韻、靈光一現時加入的巧思,都有可能成為一個舞台乃至一個表演者給觀眾留下印象的關鍵之處。

他表情愁雲慘澹:「我也知道,但我實在想不出別的法子了。你看咱們上午跳得……」

他皺著眉頭,像是在腦子裡重溫了一遍,最後什麼也沒說,只又長又重地嘆了口氣。

舞蹈是喻斐從小學到大的技能,隨著進入維盛,它也逐漸成了日常工作中必不可少的一環。

重複訓練的枯燥沒有讓喻斐感到疲憊厭倦,對舞蹈和舞台的熱愛反而愈發強烈。

這份熱愛是動力,偶爾也會帶來壓力。

他的心情全寫在臉上,展述看得分明。

可說到底展述並不比人多出多少這方面的經驗,只能儘可能不那麼蒼白地安慰:「沒事兒,這才第一天,再說還有我跟你一塊兒呢,咱們慢慢想辦法,不著急。」

眼下的確急不來,喻斐心知展述的壓力不一定比自己小,想著也寬慰他兩句。

剛揚起一個笑臉,餘光里一個身影伴隨著聲音由遠及近地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