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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三年,他确实恪守承诺。
今夜他想亲热,被我拒绝,他也并没有露出不悦之色。
听着身旁裴淮愈来愈平息的呼吸声我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我知道我不应该怀疑裴淮,可人一旦有了猜疑,就像是心里扎了一根刺。
裴淮身上的荔枝香来自何处,又来自于谁。
京城制香的铺子许多,但我能嗅出裴淮身上的荔枝香价格应当并不便宜。
京城男子也有佩香的习惯,可少有荔枝香。
明日……去寻一寻吧。
我虽是裴府的夫人,但我朝民风开放,女子出门并无人管束。
从后门乘着马车去了京城有名且要价不菲的香铺,第一家便是闻香居。
是整个京城最昂贵的香料铺子,那荔枝香果然是他家的,且是京城独一份的,别家造不出。
店掌柜同我说:“夫人,这荔枝香在京城贵女中颇受欢迎,除了我们家别家造不出。”
“也有男子买吗?”
店掌柜先是摇头,后又点头,“昨天还有个俊俏高大的后生来买这荔枝香,一双桃花眼眼尾一颗痣着实是俊俏非凡。”
桃花眼眼尾一颗痣……裴淮的眼尾也有一颗痣。
我从来不觉得世界上有什么十足凑巧的事儿,昨夜的隐隐猜忌似乎在此刻落在了实处。
身旁的春柳察觉出我的不对,赶紧扶住我,“夫人,您没事儿吧?”
我摇头,“无事,回去吧。”
春柳扶着我不敢多说,等上了车她方才开口,“夫人,用找人吗?”
“舅爷府上有能用且靠得住的人。”
我点头,裴淮是不是真的背着我有了外室,这事我是要知道的。
别人我管不着,可休妻和离之前,我只能容许我的夫君有我一人。
回了府,今日裴淮回来得却格外早,坐在大厅似乎在等我。
“你今日出门了,没吹着风吧?”
我摇头,他邀功似地将一包糖炒栗子举起来给我看,“还热乎的,快尝尝。”
糖炒栗子我自幼便爱吃,每次想吃都是裴淮跑着给我买回来的,他在郊外的庄园栽了一颗栗子树。
每逢秋天便带着我去吃新鲜的栗子,他很勤快地给栗子扒皮,炒熟。
栗子滚着热气,不用加糖也甜到心里,可此刻我却不觉得有胃口。
明天便能知道一切了,我在想如果知道了要怎么样呢?
和离,我姜家的女儿不受这委屈。
裴淮瞧出我不对劲,凑过来抱我,“怎么了枝枝,可是受了凉?”
我摇头,“只是有些疲累,没什么大碍。”
此刻萦绕在我和他之间的是淡淡的荔枝香,不知道是我带回来的,还是他带回来的。
一天过得如此漫长,第二天裴淮出府,春柳走到我面前。
我与春柳亦是一起长大,瞧她的脸色,我似乎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了。
春柳说:“夫人,城东宅院,咱们去看看吧。”
是啊,去看看吧什么都没有亲眼看到来得好。
马车驶向城东,越近我的心情反而越平静,既然已经知晓了结果便只剩下处置。
那没什么难的,考验的不过只有人心和决断罢了。
半个时辰,马车在一处宅院外停下。
这宅院比起将军府着实太小,和普通的农户人家没什么区别,只是隔着那门板我也听到了裴淮的声音。
他笑得很开心,不止有他还有女子的声音孩童的声音。
我站在门口整个人像是被风吹了个透,但只迟疑片刻,我便抬脚走过去。
伸手将门推开,里面的笑声戛然而止。
刚才还笑意盈盈的裴淮此刻脸色惨白地看着我,而他怀里是一个婴孩儿。
我没养过孩子,不知道那该是几个月的。
而旁边一个女子,面色清秀。
她和裴淮都看着我,面露惶恐。
瞧此刻的情形,我居然成了什么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