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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頁(第1页)

腰間酸痛感隨著他下床動作更甚,沈無漾思來想去,發覺自己竟然想不到自己是怎麼睡著的。

人又是怎麼躺到蕭淮床上去的。

適當的未知會讓人感到刺激,全然的未知就只會給人帶來惶恐,沈無漾揉著腰慢慢走出屋子,他最後的記憶就停留在餐桌邊,他舉起酒杯說要敬蕭淮一杯,倆人幹了一杯。

說誰誰到,他剛往餐桌邊看過去,就見到蕭淮背影筆挺,換了件白色襯衫,模樣一塵不染,正坐在椅子上喝咖啡。

似是聽見身後腳步聲,他慢慢回過頭,看到手扶在腰上的沈無漾,挑了下眉,「醒了?」

沈無漾覺得這場景很怪,但他又說不出究竟哪裡怪,他只好問:「我昨天晚上沒對你幹什麼吧?」

蕭淮反問:「你說呢?」

沈無漾大腦一片空白,這不是個形容詞,這是他此刻真實的記憶寫照,他走到餐桌旁邊,從這個角度,正好可以從陽台看出去,只見那一小方天色藍如水洗,是個適宜出門的好天氣。

他剛開口問:「你還記不記得昨天晚上……」就見蕭淮回過頭,手腕骨幹,血管根根分明,就這麼遞到了他面前。

「自己摘,不管你想要做什麼,下午之前拿回來給我。」

沈無漾定在原地,半晌艱難開口:「你為什麼給我……」

他自認為還稍微保持著大腦運轉,沒直接交代「你怎麼知道我饞你珠子」,但蕭淮只是輕笑一聲,這回沈無漾確定自己沒看錯也沒聽錯,他確實在笑,而且笑得還很開心。

「你自己喝多了說的話,醒了就忘了?」

沈無漾更覺驚恐,「我喝多了說了什麼?」

蕭淮薄唇一張一合,只吐出四個字,「珠子,別走。」

沈無漾觀察他臉色,發覺他好像並沒他想像的那麼生氣,甚至看起來還有些琢磨不透的愉快,手指便試探性地探上了他的手腕。

蕭淮的手腕冰涼,就像他嘴裡說出來的話一樣,但沈無漾剛一碰到他的肌膚,就感到一種說不出的潤澤感,像是有什麼魔力吸引著他去碰那顆剔透的碧玉珠,他看一眼蕭淮的臉,對方點點頭,示意他直接解開。

沈無漾一手握著他手腕,一手解著串珠子的紅繩,他感到蕭淮那半截手腕就像一條滑膩的蛇,隨著他動作在他的掌心蹭來蹭去,他指尖燙得厲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解開了那條紅繩,只見碧玉珠晶瑩剔透,乖順地躺在了他掌心間。

他觸電般鬆開蕭淮,往後退了半步,碧玉珠的溫度和蕭淮的手腕很像,甚至觸感也很像,他直覺得一股潤澤感順著掌紋進入了自己體內,流通在他的血管內,比筋骨按摩還讓人放鬆,就如同整個人進溫泉泡了一頓,甚至大大緩解了他腰身的不適。

沈無漾看看碧玉珠,又看看蕭淮,他將珠子握在手中,試探道:「其實我也沒什麼大事……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

「不用了,我不在意你拿它做什麼,只要你準時把它拿回來。」

沈無漾疑惑道:「你不怕我直接拿了不還你?」

蕭淮卻反問:「我是不是沒有告訴過你,這顆珠子的來歷?」

沈無漾雙手握住珠子,他覺得自己很像一個大傻子,他大清早的時候向來做不到非常清醒,早八都是睡過去的,生物鐘導致了他難以做到迅分析明白情況,尤其還是現在這種詭異非常的情況。

他直覺自己要聽到一些不該聽到的。

「我命格特殊,每個和我關係走近一些的人,小到倒霉,大到沒命。」蕭淮手指修長,在桌上有節奏地敲著。

「碧玉珠是位大師送我的,他告訴我,它和我有緣,只要有人對我做出惡意舉動,就會很快受到惡果牽連,它在我手上戴久了,便和我神思相通,想要偷它,除非受得住反噬。」

沈無漾越聽這話越覺得細思極恐,「所以,向來都是你克別人,而我居然把你克到了,我這麼邪門的嗎?」

蕭淮:「……」

做夢他都沒想到沈無漾聽完這席話,第一反應是這個!

沈無漾好奇心頓起,他拉開旁邊椅子坐下,看蕭淮的眼神里都含了同情,「那你這麼多年,和別人說話都不能說嗎?上課怎麼辦啊?高考之前總是要問老師問題的吧?」

「我高三上的是網課,線上答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沈無漾感覺蕭淮在他坐下的那一刻神情有些僵硬,還把椅子往旁邊挪了挪。

「我不是不能和別人說話,只是不能關係處得太近,大多數人都是有直覺的,他們會感到和我在一起不舒服,自然也就會離我遠些。」

沈無漾更加覺得這孩子的生活真可憐。

於是他用力拍了一把蕭淮,「別難過!既然老天讓你遇見我,就說明這是咱倆的緣分,以後咱就是上刀山下火海的鐵桿兄弟,只要有我一口飯就讓你有一口湯。」

蕭淮看他一眼,「……」

沈無漾見他沒說話,忽然想起來什麼,「不對啊,當時在醫院裡陪你的,不是你朋友?」

蕭淮冷淡道:「我表哥,他命硬。」

他有些欲言又止,沈無漾「哦——」了一聲,又探過去:「你要不和我說說,我昨天晚上到底幹了什麼?我真是一點都記不得了!」

「現在是十點半。」蕭淮面無表情扭過頭,「我希望你能在一點之前回來,否則,我不能保證碧玉珠離開我太久,它會不會以為是你偷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