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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頁(第1页)

劉正羨喝得醉醺醺,雙眼迷離地拎著酒壺,見到魏樅還試圖伸手撩撥他。

「哪裡來的小郎君生得這般俊……啊……痛痛……」被鉗住臂膀的劉正tz羨酒頓時醒了大半,雙眼恢復了些清明,見到房間內出現的兩人不由驚恐道:「你們是誰,想幹嘛?」

魏樅鬆開手,一腳踹在他肚子上,道:「羽林衛辦案。」

劉正羨狼狽地趴在地上,抬眼瞄了魏樅黑沉沉的一張臉,嚇得趕緊縮了回去,結結巴巴道:「在下是侍御史家的公子,是守法的良民,不知二位大人在查什麼案子?」

一直不曾說話的衛延,哼了一聲道:「御史都是忠正耿直的廉吏,哪裡有錢財如你這般揮霍無度,我瞧你定然是喬裝打扮的江洋大盜,我觀察你好些日子了,你這些錢都是從哪兒偷來的,還不從實招來。」

劉正羨也顧不得自家老爹的顏面了,輕輕扯了扯衛延的衣袖,抽噎道:「大人我冤枉啊,我真是劉御史家的公子,我這些錢財俱是朋友所贈。」

「胡說八道!」衛延踹了他一腳道:「哪個冤大頭會給朋友送這麼多珠寶玉石,而且你方才贈予歌女的玳瑁釵子乃是貢品,你竟敢偷盜皇室之物,還不快些將同黨供出來。」

劉正羨嚇得連滾帶爬抱住衛延的腿,就開始哭嚎:「大人,真不是我,我不是竊賊!是我在朔方的朋友齊絳所贈,他與我爹是好友,不信你們去問他……」

竟是齊絳,這其中果然有貓膩。

恐怕這劉捨命被人耍了還幫人數錢呢!

將劉正羨交給衛延後,翌日他再次求見大長公主,將審問劉正羨的結果告訴了大長公主。

「臣懷疑齊絳是毛仲的人,他提供的那些證詞很有可能是假的。目的便是在三司會審當日翻供,然後再藉由他那紈絝兒子劉正羨,狀告劉汝庚索賄,反咬御史台誣陷毛仲。」魏樅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真的,眼下只要審問齊絳便知事情真偽。

如果事情真如魏樅所言,那麼程戈這步棋下得可真是精妙,倘若劉捨命貪墨索賄,那麼他彈劾的毛仲罪名便會不成立,再有御史想要拿毛仲開頭就更難了,這招可謂置之死地而後生。

大長公主顯然也想到了這層,她擰眉沉思片刻,立即招來心腹道:「好好審審這個齊絳,明日午時之前本宮要知曉所有內情。」

布置好一切後,長寧復又將目光落在魏樅身上,手指輕輕摩挲著繡袍上的雲紋,忽而一笑道:「那日你在朝堂上狀告毛仲私通突厥可汗,想必已留了後手,兩日之後的三司會審我會親自監審,希望你不會讓本宮失望。」

燭火搖曳,發出「噼啪」地聲響。

魏樅抿了抿唇,心道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原本還想保全的細作此刻不得不暴露了。

只是想到他調查這所有的起因,魏樅心底不由升起一股複雜的情緒,永嘉郡主真是敏銳,竟然先所有人一步覺察到劉正羨的異常。

這樣的城府心機合該是皇室女,怪不得天子會這般重用她。

翌日未至午時,審訊的結果已呈上長寧大長公主的案頭,她信手翻過,越看面色越冷。

立在下的張毅道:「齊絳果然是毛仲安插的人,劉御史被他們騙了。」

纖細的手指猛然收緊,案几上的供書被她揉作一團,冷聲罵道:「蠢貨!」

張毅自然知曉大長公主罵的不是自己,寬慰道:「幸好魏將軍先一步發現了端倪,尚未釀成大禍。」

「這樣的蠢貨留著何用!」她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張供詞送至燭台之上,火舌轉瞬吞噬了紙張。

長寧的瞳孔被火光映成了琥珀色,她偏過頭睨了張毅一眼道:「本宮最討厭愚蠢之人,該怎麼做不需要我提醒你。」

張毅臉上露出驚懼之色,見她望來倉皇收起目光。

自打那日被魏樅撞見之後,永嘉便躲在皇宮不敢出門,便是今日的三司會審也不敢去看。

好容易等到下晌,得了消息的雪衣立即向她說起今日會審的詳情。

「你說劉汝庚死了?」永嘉大為震驚,愣了一瞬又問道:「怎麼死的?」

雪衣繼續道:「被人勒死在家中,而且劉汝庚從朔方帶回來的重要證人齊絳也死了,今日開審不久劉汝庚的家人便在府衙之外哭鬧,口口聲聲稱毛仲殺人滅口。」

蘇枳腦子亂作一團,思忖半晌也未理出個頭緒來。

劉汝庚怎麼就無緣無故死了,他不是大長公主的人嗎?怎麼會在這般緊要的關口莫名其妙死了。

她心中疑竇甚多,雪衣也說不清楚內情,她思量過後徑直往梁帝的書房行去。

守在殿外的宮人見是永嘉郡主,並不阻攔,內侍只小聲提醒道:「陛下正與朝臣商議朝事。」

永嘉並不在意,皇兄處理政務素來不避諱她,她提起裙裾入了偏殿等候。

許是這幾日未曾睡好的緣故,她在偏殿看了會兒書便有些昏昏欲睡,便趴在桌上小睡了會兒,但這一覺睡得實在不踏實,夢中她孤身一人行走在沙漠裡,似乎總有一雙餓狼般的眼睛在暗中窺探著她。

她的眉輕輕蹙著,睡得極不安穩,直到胳膊犯了酸才悠悠醒轉。

睜開眼隱約看見一道兒人影,但刺目的陽光讓她一時睜不開眼,抬手輕輕揉了揉眼睛,口中咕噥道:「皇兄來了怎麼也不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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