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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第1页)

魏樅先是一怔,而後面色轉冷,她將他當成什麼人了。

「你就這般迫不及待?」他倒是對她真正地好奇起來,她竟是連太醫校尉蘇兆為救他而死之事也知之甚深。

在大將軍程戈出征西戎前夕,魏樅曾帶一隊斥候潛入過西戎的莫哥城刺探軍情,隊伍中有人暴露了行蹤,他們遭到王城衛隊的追擊,太醫校尉蘇兆便是在那次行動中為救他而喪命的。

蘇枳抬眸,一本正經道:「倒也不是,你也知道我尚在孝期,原也不該同你成親的,但那時我以為你死了,冥婚也是迫不得已。」

魏樅似是突然來了敘舊的興,他拉過圈椅一撩衣擺颯然坐下,隨口問道:「你是如何知曉我胸口的傷疤?」

那道上是承平三年留下的,按照她的說法,他們兩人應尚不認識。

他的目光在蘇枳的臉上流連,似乎在竭力回憶往昔歲月。

「那個……」她雪白的貝齒咬在唇瓣,臉紅得像是煮熟的蝦子,小聲囁嚅道:「有次你沐浴被我無意闖入……就,就看到了。」

她原可以說是蘇兆告訴她的,卻偏偏選擇了這樣曖昧不清的說辭。

魏樅瞧著她的目光更多了幾分玩味不解,她到底是誰的人呢?大長公主?抑或者當今天子?

蘇枳察覺到那道若有若無的目光,如芒在背,她狀似無意地轉過身為他煎茶。

蔥白的手指熟練地用竹夾夾住茶餅,放在火上炙烤,她翻轉慢焙的動作很是熟稔,烤至赤色,用紙包封存香氣,至茶餅涼透之後再用碾羅細細碾碎。

她的動作過於熟稔,無論是炙茶、碾茶、煮水、羅茶、候湯、調膏、擊拂,一套茶事行雲流水,那雙靈活的雙手輾轉在形形色色茶器之間,很是遊刃有餘,便是作為觀者的魏樅也頗覺賞心悅目。

當那雙蔥白手指捧著茶湯遞到眼前時,魏樅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我記得娘子是南方人?何以如此熟悉北方煎茶之法?」

更何況如此精湛講究的茶藝除了官宦之家,尋常人哪裡會費這般功夫煮茶。

蘇枳微微一笑道:「是阿紫妹妹教我的,在我們蘇州市井之上多賣茶粥。少蘊哥哥,不妨嘗嘗我的茶藝如何?」

魏樅低頭,看了看青碧茶碗中清亮的茶湯,接過輕呷了口茶,唇微動似笑了下,「有道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他的態度很是散漫,讓蘇枳tz產生一種貓戲鼠的錯覺。

那杯茶他也只吃了一口便放下了,臨走時還看了一眼桌上裝著蘋果蜜餞的罐子。

蘇枳有些生氣地端起杯盞,隨手倒在了窗前的花盆裡,辛苦人家忙活半天,竟只飲了一口,這魏家的小郎君著實很難對付,想當初在洛陽承她勾勾手指便有萬千世家子趨之若鶩。

瞥見桌上的青瓷罐子,她嘴角勾起一抹笑。

夜裡魏樅吃過母親遣人送來的補藥,口齒間瀰漫著苦澀之意,不免就有些懷念蘋果蜜餞的味道,想到那清甜的口感,便覺口中愈發的苦澀了。

衛延覺察出自家主子心情不虞,便討好地說道:「郎君若是覺得苦,不妨吃些蜜餞潤潤喉。」

魏樅瞪他一眼:「一個大男人吃那些甜膩膩的東西,平白讓人笑話。」

「是是,主子說得是。」衛延說著隨手將一個青瓷小罐放到桌上,道:「主子早些安歇,奴才這就退下。」

四周靜謐,侍從皆退了出去。

魏樅走至桌前,打開,一股香甜之氣撲面而來。

入秋之後,蛩鳴之聲漸息,清早寒意襲人,午時暑濕蒸騰,加之心情不虞,魏夫人這些日子著急上火,嗓子乾咳不止,用膳也沒了胃口。

母親嘴上不說,但魏紫心中卻知曉母親為何憂愁,略微寬慰了幾句,便離開主院兀自去了靜怡軒。

蘇枳住的屋子窗下有一株長勢極好的石榴樹,樹幹高過矮牆頭,茂盛的枝丫斜逸而出,繁茂的枝葉間綴著一顆顆紅色的果子。

魏紫來時,她正望著果子出神,心中盤算著再過個把月就能吃點清甜爽口的石榴籽了。

「蘇姐姐怕是嘴饞了,這果子須得季秋過後方才成熟。」魏紫捂著嘴笑。

蘇枳有些不好意思地起身,理了理衣裙,方才迎了出去,笑道:「讓妹妹見笑了。」

魏紫今日本就有事兒而來,與她閒聊了幾句,便道:「姐姐來靈州這許久也不曾出門逛過,今日我帶姐姐去個好地方。姐姐快些換了衣裳隨我一道兒去。」

今日的魏紫格外的殷勤不免讓蘇枳懷疑她的初衷,不動聲色地瞧了魏紫幾眼,遂笑道:「多謝妹妹好意,只我前幾日扭傷了腳,尚未好利索,怕是要辜負了妹妹的好意。」

說起來自自家哥哥回來之後,魏紫再未來找過她,對她說的話也不知真假。

「這樣啊,那真是可惜。」魏紫有些悻悻,忽然又想起一樁事兒,她眼波流轉,嘟著嘴道:「今日哥哥有客,不然還能同我一起出去,真是掃興啊。」

蘇枳漫不經心地問道:「我聽說郎君回來之後鮮少見客,不知今日府上來的是誰竟這般有臉面?」

魏紫本就是故意引起蘇枳的關注,經她問起方才興致勃勃說道:「是咱們靈州刺史張大人,張家與咱們家算是世交,往常走動頻繁,自哥哥出了那檔子事兒後,府上只剩下女眷,自然往來就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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